杨波越想越激动。心说,你刘东良不仁在先,咱当然可以不义在后。有了初一,就有十五!
正在此间,章小雅起身,提起酒壶,走至杨波跟前,与他添酒。
杨波当下一阵悸动。章小雅看他盯住自己,脸上陡地飞起两片红云,说:“杨波,你怎这样看你嫂子?”
“我,我……”杨波低下头,伸出筷子去夹菜,掩饰着。
“来,加点酒。”
章小雅刚靠近杨波。说时迟,那时快,杨波伸出两手,猛地将章小江一下抱住,说:“小雅,你真美,真是太漂亮了!”
“啊!”章小雅一惊,手中的酒壶“砰”一声掉在了地上,酒霎时流了一地。
杨波抱住章小雅,一把按在凳上,张开大嘴就啃。
“杨波,你走开……”章小雅被绊倒在杨波的怀里,她伸开两手,拚命地往杨波脸上抽打。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杨波防不胜防,一下子滑倒在地,凳子也被他带倒在地。
“滚,你滚……想不到,刘东良生死不明,你竟这样!滚,不滚,我就要打电话给我大哥了。”章小雅声色俱厉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杨波狼狈不堪,他从地上爬起,灰心丧气地走出了大门。
第九章 拭目以待
杨波首战失败,心里着实很不甘心。他一如既往地向章小雅家跑,为她洒药打虫,耘田锄草,施肥放水。奇特的是章小雅并未拒绝他的帮工,那晚的事情她也好似忘得一干二净。
农历九月十六,杨波正在章小雅家的农田里拔除稗草。章小雅喜不自禁,也要下田一道做事。
杨波劝说了好一通,章小雅硬是不应。她说:“我再也不下地,怕是以后要活活饿死。”
“不会吧。”杨波一脸坏笑地说,“大不了,我养你,让你做我的地下情人。”
章小雅撇撇嘴,娇嗔道:“去你的,你算老几?要我做情人?”
杨波嘻皮笑脸,打趣说:“现在城里人都作兴这个,男人找,女人也找。男的叫找鸡,女的叫包鸭。”
章小雅一听,脸色阴沉地说:“还要你说,我天天看电视,怪不得,你一肚水馊主意。”
杨波摇摇头,突然他大笑一声,说:“你看你,叫你不要来,偏要下来搞破坏。”
“怎么啦?”章小雅伸直脖子,左顾右盼,不明所以。
“你看你手上的,那是什么呀?”杨波笑道,“你拔的那不是稗草,而是最好的禾苗。”
“哦?”章小雅惭愧地说,“你别笑了,人家没有干过农活嘛。”
“我来教你呀,你要看清楚,大凡稗子都比禾苗要高一点,杆子带黄,特别硬实,你看,这就是……”杨波走到章小雅跟前,手把手地教起来。
章小雅认真地看着,学着样子在禾苗里寻找。
两人半做半聊,不觉间,已是正午。
吃中饭时,罗秀珍说:“听人家说,今天章小雅下了田,干起农活来了?”
“哦。”杨波顾自吃饭。
“你当了老师?”罗秀珍阴阳怪气地问。
“哦,怎啦?”杨波看出了她的不良用意,勃然大怒,说,“不可以吗?我们只是随随聊了几句,你怎地就问个没停?”
“啊,刘东山说得不错,我看你杨波就是蓄谋已久,打上了人家章小雅的主意!”罗秀珍也火了,怒不可遏地说。
“我打人家的主意,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杨波理直气壮地反驳。
罗秀珍显然被杨波抓住了软肋,她一时无言可对。
杨波眉飞色舞地说:“我帮帮人家,也是你同意了的,对他家,咱们用不着客气。”
罗秀珍厌恶地眨眨眼,冷笑道:“我希望你不要假戏真做,演戏过了头,是要露馅的。人家已经很不幸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波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我用不着你来教育,我早就说过,他让我损失的必须加倍偿还。”
“你太可怕了。”罗秀珍失望地说,“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县城上班,到公司里做临时工也比这儿强。”
“你现在后悔了,后悔了可以走,我决不拦你。”
两人越陷越深,居然撕破脸皮,吵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他们结婚后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动干戈。
罗秀珍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天天提心吊胆,夜夜辗转失眠,不禁失声痛哭。
“嚎什么?嚎?”杨波余怒未消,咬着牙说,“你等着瞧,我杨波一定将成为整个鲤鱼背村最有权威的人物,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想与我作对,决没有好下场!”
“你,你是一个杀人犯,你还要怎么样?”罗秀珍愤懑地说。
“我,你罗秀珍不是吗?杀这样的人,咱们没错!这样的人间败类,活该!”
罗秀珍望着眼前得意忘形的杨波,顿时有恍然入梦之感。
我,也是一个杀人犯?
我参与了谋杀?
我的双手居然沾上了鲜血?
这些天来,许多奇形怪状的念头始终在罗秀珍的心坎上缠绕,搅得她心烦意乱,心力交瘁!
第十章 红杏出墙
杨波的话,犹如一簇簇利箭,射向罗秀珍的心脏,罗秀珍深恶痛绝杨波的所言所为。而杨波,也对罗秀珍心存怨怼,夫妻俩从而心有芥蒂,常常恶目相向,不理不睬。
古人云:夫妻没有隔夜仇!
可罗秀珍悍然与杨波分居,天天另居一室。杨波更加愤闷,作对似的,每天朝章小雅家跑。
村里的风言风语顿时散播开来。
章小雅有点惮忌,叫杨波不要再来,或是不要太频繁地往来。杨波深有同感,但他却很难做到。在常年的日常交往中,他越来越感到章小雅性格温柔体贴,女人味十足,平时连讲话都温文尔雅,细声细气。不像罗秀珍,身上常存一份家境的优越感,在他面前不时表现得颐指气使,自命不凡。而章小雅对他的感情也在与日俱增,两人真是心照不宣,配合默契。
章小雅说:“我,倒是不怕,两年了,这刘东良没声没息的,我完全可以起诉离婚。可是你……”
杨波苦涩一笑,欲言又止。
章小雅警告说:“你要注意五弟,他可是对你恨之入骨了。”
杨波点点头,说:“咱们又没有做过什么,我不怕。”
正如章小雅所料,不久,刘东良的五弟就指派村治保主任找到了杨波。那天,村治保主任率领四五个人,来到杨波家,气冲冲地说:“杨波,据群众举报,你有勾引良家妇女的嫌疑,咱们乡里乡亲的,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打别人的坏主意。”
杨波很气愤,他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我没有,如果我做了,我也敢承担。”
“这可涉及到了咱村的治安稳定工作,咱不能不重视。咱们郑重其事地告诉你,如果还不悬崖勒马,所有的后果你一个人承担!”村治保主任狠狠地在地上踏了一脚,把丢下的香烟头踩得稀烂。然后,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杨波轻蔑地一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罗秀珍在一旁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她冷言冷语地说:“听到了吧,这可是最后的通牒。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罗秀珍满脸卑视的神情激怒了杨波。杨波两目一瞪,又用两手往左右一拨划,如同要推开什么阻碍物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教导!”
杨波露出如此一副嘴脸,罗秀珍一时被呛得张口结舌,无可奈何。她头一摆,再也不想同他说话。
就这样,杨波与罗秀珍夫妻俩,各自的心里皆憋着一肚子气,两人之间的距离由此而来越拉越大。
杨波除了晚上回家居住,白天罗秀珍整日不见他的人影。但是,章小雅却时不时地享受着杨波的关心与帮助。常来常往,两人已俨然成了知音,平时聊天坐在一起,偶尔还会眉目传情,相视一笑,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趋向。对此,章小雅心满意足,心情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杨波,却烦燥不安。他时常找机会,寻借口对章小雅动手动脚,意欲非礼,每次都被章小雅半嗔半怒地制止了。
杨波不得要领,心急如焚。只好按兵不动,等待良机。
不曾想,过了数月,机会说来就来。
一日夜晚,章小雅忽然打来电话,要他帮着送小孩过江去镇医院看病。
他二话不说,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村医务所。医务所的村医急不可待地说:“杨波,你快渡江,小花看是得了急性肺炎。”小花是章小雅家的老二,今年才八岁。”章小雅坐在一边双眉低垂,泪流满面,见了杨波,上前一把抓住,说:“快,快,不知怎的打不通他五叔的手机?只得麻烦你了。”
杨波点头答应,两手抱起孩子就走,章小雅急速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到了船上,杨波将孩子放在船舱里的床上,又点亮了床边的马灯,才发动机器,向着对岸的青坪镇疾驶。
“幸亏你今天在家。”章小雅惊魂未定地说。杨波手捏船舵,转过头,向着船中呶呶嘴,示意她去孩子边上守卫。章小雅会意一笑,进了船舱。
时值初秋,天空一片阴暗,微弱的夜风吹来,吹在杨波的身上。杨波出门急切,衣着单薄,此时感到寒风袭面,有点发冷。
到得镇医院,已是深夜十一点。
医生说:“你们来得真及时,孩子高烧近四十度,好危险哪?”
杨波急忙问:“没什么后遗症吧?村医务所的一说,咱们立即就赶来了。”
医生肯定地说:“不会,应该不会。”
经抢救,孩子在十二点左右,高烧终于减退至正常体温,病情由此得到了有效控制。见孩子安然无恙,章小雅感动得热泪盈眶,说:“杨波,真得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呀?”杨波说,“当初,那条船被江水冲到了岸边,我说要修葺一下,你五弟还反对呢?”
“我五弟,杨波,我也知道,他这是诬陷你,说是要保护现场,硬是不让你修船。”章小雅羞涩地低下了头,又小声地说,“他们冤枉你,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这倒不必,我帮你,又不是因为他们,我是因为你……”杨波暧昧地说。
章小雅静默不语。须臾,她站起身说:“这样吧,你替我看护一下,我去一下我家里。”
“哦。”杨波猛地拍了拍自己脑瓜,“咦,我差点忘记。你到家了。”
是呀,以前听章小雅介绍过,章小雅嫁到鲤鱼背村后,第三年,她的父亲章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