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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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18岁-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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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开眼,看到他母亲,很疑惑的开口,“妈,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他妈妈又哭又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担心,不是说去同学家里住吗,怎么会昏倒在路边,要不是你同学看到送到医院,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陈文朗眨了眨眼,似乎记起了之前的事情,然后转了转眼,看到我。   
“你去哪里了?”他哑着嗓子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妈妈的眼神疑惑的转向我,让我想逃。我拿起杯子,放根吸管进去。“你现在少说话,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我把杯子递到他嘴边。   
还没等他张嘴,他妈妈便接了杯子过去,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分犀利。我转开眼神,努力维持不变的表情,向他微一点头,便在我自己的床上躺好。   
病房里人进进出出,总有人陪在病人的身边,嘘寒问暖,仔细照顾饮食。我躺下闭上眼睛装睡。肚子里空空的,闻着空气中的药水味,听着陈文朗妈妈的低声细语,凄凉的感觉便无法控制的袭上心头。   
趁他又睡过去,而他妈妈外出给他准备食物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回到冷冷的家里,随便吃了泡面躺下。疲惫忽然涌上全身,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当然是一个人。我看了下表,已经是晚上了。房间被我遮的严严实实,分不清是白天晚上,如果没有钟表,我就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人。   
我拖起自己沉重的身子,用房间里剩下的最后的东西给自己做了顿饭,慢吞吞的吃完。灯光下看到沙发上散发着金属光芒的东西,再仔细看,是手机。   
拿出电源插上,我打开手机。手机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短消息一个一个钻进手机里,不时的发出滴答的声音。   
“晚上去你那里!”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你不在家吗?”   
“你怎么了,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吧?”   
“你故意不理我吗?你在生我的气吗?”   
“别生气啦,我出去玩怎么会忘了你呢!”   
“我已经和我父母说好啦,我们一起去玩,他们也同意了,本来想今晚告诉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提前告诉你了,你可以气消了吧!”   
“你怎么了?别让我担心!”   
“看到短信马上和我联系,我很担心你!”   
“你不会是没带手机就出门了吧,你答应过我要随时带着手机的,看你回来了我怎么罚你!”   
“手机没电了吗?”   
“你去哪里了?”   
“你在哪里?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   
我果然是恶魔!   
23   
我出门的时候手机的电充的满满的。我好好洗了个澡,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后我去了医院,但是那张病床上已经没有我想要见到的那个人。护士说出院了,本来就是,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谁会喜欢待在医院里。我好好看了看手机,我确信我充电的时候没有关过机,我想,是他的手机没电了吧。   
我到阿东的“酒岸”,很机械的帮他的忙。其实这种工作真不用费什么脑子,只需要一张比白痴好一点的脸,加上一分钟的记忆力就可以了。我干的很顺利,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的话。   
其实那件事也没怎么,喝了酒的男人总是会比较容易冲动的,何况到了半夜三更,神经不再那么紧绷,道德的力量也退居到二线,不过就是对酒吧里的侍者动手动脚罢了。人们对那个场合的从业人员有种本能的鄙视,似乎那里的人的尊严就是比在白天工作的人要低一点,于是,调戏笑闹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不过是被抓了把屁股。   
阿东提醒过我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我也认为我是个男人,其实不需要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仿佛处女失身一样。只是,这个晚上我的心里一直有种莫名的烦躁,像是心头有把火苗,我努力想要忽视想要压抑,可是,它却愈发强烈的显示它的存在感,让我像困兽一样易怒。   
我伸手就给了那人一拳,他的鼻子瞬间就鲜艳的开了红色的花。   
阿东把我架进了一个黑糊糊的房间里,把门一关就不再理我。我希望我没有给他惹麻烦,可是心里的郁躁像毒品一样纠缠我的神经。我借着迷朦的灯光看到墙角放着的架子鼓,没多想就走上前坐下,然后拿起放在上面的鼓槌敲打起来。   
我当然没学过,我只是想要敲打,想要让自己流汗,想要让自己不去思考,想要让自己忽略。   
手机一直都没有再响起来过。   
我想,应该是睡了吧,折腾了一天,很累了。   
可是,忽然想起那时他母亲看向我的眼神,就觉得有一股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到心里去,什么都不能遮掩的绝望。   
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也许过了很久了吧,我气喘吁吁,满身大汗。   
JASON向站在一边的阿东点头,说,“很有天分,真让你给料到了。”   
阿东不说话,但是,我看到他嘴角有个细微的笑,像是高兴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吧台时那么冷硬,也许是小房间昏暗的灯光,看过去,似乎很温柔的样子。   
这个神情我并不陌生,在他和小西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过。我低下头,一阵狂热的宣泄之后,不知为何心里却愈发的空虚,握着鼓槌的手微微发抖,似乎用力过度了。   
“出来吧,吃点东西,然后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阿东开口,不紧不慢的语气,不高不低的声音。   
我跟着他从小房间出来,酒吧里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冲突的痕迹。默默的吃完了阿东端出来的面,我停下手,却不想站起来离开。   
阿东自管自的收拾吧台里干净的杯子,JASON躺在一旁的长沙发上像是睡着了。本来显得并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空气中隐隐流淌着舒缓清幽的曲调,让心不由得清明起来。   
我说,“我不想回去那个家了。”   
阿东的动作微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那边本来似乎昏睡着的JASON倒是张开了眼,然后拖着软软的身体坐到我旁边。   
“去住我那里吧,”他托着下巴,神情里有几分调侃的成分。   
“你那里有鼓吗?”我看着放在桌上的自己的手,问。   
阿东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JASON渐渐坐直了歪着的身体,我感觉到他认真看着我的视线,转过脸,也认真的看向他。   
他忽然一笑,开口,“有!如果你感兴趣,我还可以教你。”   
我点头。躺在我裤兜里的手机悄无声息。我想,它还不如没电了呢。   
阿东这次没有任何异议,不知道是对我放心还是对JASON放心,或是,我的事情他不在乎,总之,那个晚上我就和JASON一起上了他的车。他的房子其实不大,一个房间是他的卧室,另一个被他改成了音乐室。我那晚在沙发上窝了一晚,也许是因为打鼓累了,我竟然睡的很沉。   
第二天我回了趟家拿了些衣物。本来想把手机扔在房间里,可是犹豫了半晌,来来回回好几趟,我最后还是把它连同充电器塞进了行礼袋里。   
那个家,正式的空无一人了。   
24   
手机是陈文朗给我的,只有他知道号码,我也没有告诉其它人这个手机的号码,甚至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的手机号码到底是哪几个数字。   
手机一直都没再响起。   
我想过我可以打过去,其实只要摁几个键,他的号码好好的躺在手机屏幕上,只有他一个的唯一的号码。   
可是,他没有打过来。   
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但他不是,他的母亲有一双温柔的手和一颗爱他的心,那些东西,若是我,也是不舍得失去的。   
我很用力的敲鼓,在JASON隔音效果颇好的音乐室里像魔鬼附身一般手舞足蹈。JASON给我的乐谱到后来总被我不知扔到哪里去,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把手中的鼓槌重重的打击在各个不同的鼓面上。我听不到自己的鼓声,听到的是我内心的声音。   
那些不能言语的暴躁,愤怒,不甘,和难过。   
JASON的生活没有我原本想象的混乱。他总是干净的出门,干净的回来,虽然有时候彻夜不归,但是身上没有异味或各种情色的痕迹。我不知道他是在外面洗了澡回来或者他的私生活一直都是如此“单纯”,但我想阿东或许对他有所误会,或者,他现在忽然变乖了。   
他有自己的工作,在一家唱片公司做制作。但是他除了在阿东的酒吧唱歌却从未出自己的唱片,即使他的嗓音条件很不错。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总是笑嘻嘻的,从来不谈自己的事情,也从不过问我的事情。   
很快就过年了,城市里似乎有许多人像我一样无家可归或者不想回家,阿东的店照常营业,他似乎没有过年的概念,也不觉得那一天有什么特别。JASON的事情我无从知晓,他似乎并不出生在这个城市,只是,他也没有回家。   
那晚“酒岸”很热闹,我们随着JASON的音乐起舞,甚至我也摇摇晃晃的上台敲了一阵子乱鼓。阿东破例让小西喝了点酒,自从寒假开始以后小西便常常出现在酒岸了,只不过之前都早早被阿东勒令回家。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小西早早便困了。阿东让他在休息室里休息,然后心不在焉的打发了剩下的客人,这夜开始的热闹收场却是草草。阿东匆匆抱了小西离开,我和JASON也没有善后的打算,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回去。   
鞭炮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自从城市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一被撤销,那被压抑了好几年的欲望便爆发的愈加强烈,城市的天空中五彩缤纷,烟花四射。   
阿东一路走,一路吼起一首歌来,仔细一听,却是那首“死了都要爱”。我大笑,跟他一起吼。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是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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