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扬娜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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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扬娜拉爱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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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整个学期的零用钱买回了红酒,抱着它很小心地跑到零的家门口,刚想敲门喊她出来为我庆祝,却听见她家里传出了哭声。”
广时轻咳两下清清嗓子,小元没有吭声,他听得出广时的声音里有浓重的潮湿感。
“是她的妈妈在哭,零的父亲在从银行结束夜班回家的途中,被两个歹徒抢走了财物,并被刀刺中了要害,经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零那时出奇地平静,即使面对父亲的遗体,也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

“我没有再让她陪我喝红酒,而是把那瓶酒珍重地保存了起来,期待有一天能凭借一个更好的理由去与零分享——我以为零会逐渐淡忘父亲去世的悲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在父亲葬礼上面无表情的零,其实早就在心里暗下了无法改变的决定。”
“联考结束后,我考上了爱知大学的现代中国学部,我期待着零也能考上她一心向往的早稻田大学,可是她告诉我的结果竟然让我:她考上的,竟然是警官学院!”
“原来她父亲出事后,她就决定了日后的路途和目标。她憋在心里不肯告诉我,就是想让别人以为她依旧是快快乐乐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在零的心中,有些事情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足球忽地飞到了土丘上,是坡下几个顽皮的孩子不慎踢飞上来的。广时利落地翻身起来,将球精准地踢到了不远处的球门里,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我和零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一心想着去中国,她一心想着早点成为出色的警官,于是我们第二次约定,不管谁能先实现梦想,就要结伴去拉普兰迎接圣诞的曙光。”
“为什么要去拉普兰?”小元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你不觉得穿着红衣服的圣诞老人与同样穿着红衣服的中国福神很像么?”广时用理直气壮的眼神将小元瞪了个无地自容。
“大三那年,我获得了学院特派的与中国交换学生研修的待遇,并最终得到了在北京工作的机会,而零那会还在警校里没完没了地进行着体能训练。我在北京正式工作后的第一年冬天,通过电话跟零商量好要完成约定,便打算两个人一起去拉普兰……”
“我从北京出发,她从东京出发,约好了在拉普兰会合。结果……”广时竟然笑了起来,笑得非但不爽朗,还很苦的样子,“我一个人在拉普兰观光了三天……”
同样的话,同样的表情,广时已经在甜儿面前表现过一次了,但无疑小元今天知道的东西,要比甜儿那天的浅尝辙之多得多。
呈现在小元面前的,是一段真实的回忆,真实得仿佛轻轻触摸一下,它们都会活过来,鲜亮地舞动着。
“野蛮……我是说冈村零……她为什么没去?”小元问。
“谁知道呢……”广时笑得越发苦了,比勾践尝过的胆还要苦:“我从来也没有问过她,她也从来没有提到过……或许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为什么不问清楚?”
“为什么?”广时的表情像是同时被绳子扯住了头发和被锥子刺中了大腿:“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坐了一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了……”
“唉????野蛮女警已经结婚了????”小元爆出不可置信的尖叫。
“冈村小姐……呃,我是说冈村太太已经结婚了??”甜儿无法控制震惊的心情,大声地重复着零告诉她的事实,“可你的姓……”
“我跟先生商量过,还是保留我原来的姓氏,为了纪念我的爸爸。”零笑嘻嘻地说,见甜儿似乎没什么吃蛋糕的胃口,便不客气地抢过来帮她解决。
“可是你怎么会……广时他……你们……”甜儿情绪激动得连话也被她说得支离破碎。
“我从警官学院快毕业的那会,遇上了我现在的先生,他当时已经是东京警署的副署长了。我们简单地见了几次面吃了几次饭,他就向我求婚了,说是家里他是长子,因为年纪不小了,父母一直在催促他结婚什么的……”零笑得很灿烂,像是因为多吃了一份美味的甜点,“嫁给他的话,毕业后直接就可以进刑事组而不用担心被分配到内务组什么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加上他人也不坏,于是就嫁给他喽!”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好象对她来说,结婚甚至没有她现在吃的蛋糕重要。
“刑事组不是最危险的一个组吗?你是女孩子为什么还要抢着进刑事组呢?”甜儿不能理解零所做的一系列举动。
零没有回答,很是用心地在品尝面前的蛋糕,直到把原本属于甜儿的那份也吃完,她才伸了个懒腰:“真好吃啊……”
“广时他……对冈村……太太你……”
“诚是个好人。”零又突然站起身,把碟子拿到厨房去洗。
“他从来只会为别人着想,把别人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还重要。”零放任水流倾泻在碟子的边缘上,飞溅得到处都是,“去他妈的绅士主义!”

标准的英国式教育

她居然连中文骂人的话都说得那么溜,真是厉害!
“他总是仗着自己从小接受的是,就什么都谦让着别人。甚至连剑道比赛的时候,他也一心想着不能下手太重而从来不敢用尽全力,所以他虽有着很好的技术,可始终也不能在比赛中拿下好名次。他念高中的时候参加全国青少年组的比赛,要不是我赛前特意将他的对手抓出来恐吓了一顿,他以为凭他的那点临阵手软的烂好人个性就能赢得冠军?!”
零越说越生气,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难为她说中文还说得这么快了。
“他老让着别人,就算他不喜欢的女生跟他告白,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从国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他谈了多少场莫名其妙的恋爱了?!都是女方先要求交往,他怕伤人家的心就顺从地答应了,结果无论怎么相处也没感觉,还不是我背地里扮黑脸硬生生地把那些女生吓跑?!就因为担心他到了北京之后也还是会犯老毛病,我特地学会了基本的中文,为的就是他再遇上感情方面的麻烦,我不至于因为语言不通而帮不了他!”
“他是个温柔的人。在他的生命里,梦想和记忆是他最重视的两样东西,可没有谁说得清楚他的梦想究竟是什么,他在北京呆了三年也还是没能弄明白——但他这次愿意回到东京,就说明潜意识里他已经心里有数了。”
“甜儿,或许,你就是那个‘数’……”
零眯着眼,性感又妩媚。
“唉??”被她突然点名,甜儿禁不住发蒙。
“诚是个责任感相当强的男人,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有女孩子因为未婚先孕而受到传统式家庭和周围环境的歧视压力,明明与诚没有半点干系,会做出跳出来大声喊一句‘我就是孩子的父亲’这种快绝迹五十年的蠢事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大概明白他回东京的最初用意是什么了……但我想,现在的广时绝不仅仅是为了履行‘责任感’而留在这个家里,他是在从你身上,慢慢地寻找可以充实那个关于中国女孩的梦的线索……”
“也就是说,甜儿,喝了对广时来说象征着记忆的远古冰酒的你,实际上正在慢慢地帮助他越来越清楚地看清他的‘梦想’。”
看着甜儿惊慌失措的表情,零十分满意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可……冈村……太太……”甜儿的思绪几乎要被不断袭来的炮弹轰成万千碎片遍地尘埃,可她还是想求证一件事情,一件她想帮某个人求证的事情。
“你……喜欢广时么?”
甜儿的声音是颤抖的,像坐在高速奔驰着的过山车上说话那样的颤抖。
“问一个已婚的女士这样的问题,好象不大好哦!”零笑得酒窝深深陷下去,像绽开了两朵最绚目的樱花,“或许吧……谁知道呢……”
“你是爱着冈村零的吗?”小元字正腔圆地说道,中文。
“大概是……爱着的吧……”广时真切诚恳地说道,日文。
“所以,”广时紧接着专注地盯着小元,眼神里透着异样的神采,“请你不要再让甜儿做出成为网络偶像这样的事了!”
他深深地鞠下躬去,态度诚恳得让人动容。

不算玩笑的玩笑

“你什么意思?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其实还是为了阻挠我们啊!”小元一副终于醒悟过来的表情,脸上开始浮现不屑的神情。
“因为我明白了失去爱人的感觉有多么的糟糕,糟糕得就像三年没办法洗澡一样,”广时尴尬地比喻着,试图让骤然紧张起来的气氛缓和下来,“所以我才想郑重地拜托你……”
“我帮甜儿做网上宣传,跟你失去爱人有什么关系。”小元冷笑道。
“甜儿的个性实在过于单纯,让她涉足未来的演艺圈子对她来说并没有好处!”广时的头没有抬起来,还是恭敬地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再接受高强度的工作了!”
“身体状况?”小元迷惑不解地问。
一时间想找到合适且委婉的词语来描述这件有些难为情的事情,广时又开始本能地紧张起来,小元的气势咄咄逼人,令广时火上浇油地在一瞬间变得思维有些混乱。
“这些天来,我一直猜测……其实……父亲……是你……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啊?”太过零碎的语句,让小元没办法听出个所以然来。
“孩子……父亲的话……若是你……责任要担负……”
回东京前阿康就提醒过广时,在遇到紧急或者情绪激动的场合的时候,他的中文就会没办法像平时那样随心所欲地表达出口。但在甜儿怀孕的这件事情上,广时不想草率地蒙混过去,他一直觉得在他了解的甜儿所可能接触到的人里,只有小元才可能是让甜儿有了身孕的人。
这种推理其实是没错的。甜儿在东京认识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之前从电话的语气里就能听出甜儿是甘心为对方怀孕而并非是被强迫的,运用了排除法得到的结论只可能有一个:小元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
“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些,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用日文说我一样能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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