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说是的,伊朗国王也支持。皮尔西力劝亚马尼不要采取这一步骤。
“我认为你不了解石油输出国组织内的问题,我不能不赞同,”亚马尼说。
石油公司尽管不愿意,但还是作出结论,他们必须放弃坚持一揽子的处理态度——这里不再有选择余地。他们同意公开谈判。否则,根本不会有谈判解决的结果;石油输出国将走简单地独自决定石油价格的路。但是,石油公司不惜任何代价,需要坚持推托的理由,纵然只是一个托辞,公司方面要石油输出国与它们谈判解决问题,而不是简单地由自己决定事情该怎么办。
此时要进行的谈判有两场:一场在德黑兰,一场在的黎波里。1971年2 月14日,石油公司在德黑兰作了有条件的投降,新的协定埋葬了对半平分的原则。过去视为神圣的对半平分原则持续了二十年,它的时代已经过去,已经最后完成了任务。新的协议确定政府收取的利益比率最低为55%,同时每桶石油的价格上涨三十五美分,并对每年的涨价承担了义务。石油输出国作出庄严承诺,在以后五年内不再增加已经取得协议的数额。
德黑兰协议标志了一条分水岭;主动权已从石油公司转到了石油出口国家的手里。“对石油输出国组织来说,这是一个真正的转折点,”一位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官员这样说。“在德黑兰会议以后,石油输出国组织获得了力量。”紧接着德黑兰会议后,伊朗国王在瑞士圣莫里茨滑雪场发表他同意协议的承诺。“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发誓,“将不会再有跳蛙式的上涨了。”壳牌石油公司董事长戴维。巴伦是一个高明的预言家,他说,“毫无疑问,买方市场已经过去了。”
现在再来看看另外一场的谈判——石油输出国组织在地中海的石油价格谈判。地中海委员会包括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沙特阿拉伯和伊拉克也参加,因为后两国也有部分石油经输油管输向地中海。德黑兰协议签字几天以后,在的黎波里与利比亚——贾卢德少校,阿拉伯方面明确的谈判负责人——之间的讨论开始了。贾卢德采取了现在大家熟悉的所有策略——恐吓、胁迫、革命的说教,并以禁运和国有化相威胁。1971年4 月2 日宣布达成协议。石油牌价提高九十美分——大大超过了德黑兰协议所默认的数额。利比亚政府增加石油收入几乎可达50%。
伊朗国王怒不可遏,他再一次跳蛙了。
参与:“像天主教婚姻一样不可分离”
德黑兰作出的五年不变的保证和的黎波里协议,证明都不过是幻想。当石油输出国组织为补偿七十年代初美元贬值而寻求提高石油牌价时,一场新的战争很快就接踵而来。但是,这场战斗和另一场更为重大的矛盾冲突相比就显得不重要了。另外的这场矛盾冲突将极大地改变石油公司与输出国之间的关系。这是关于“参与经营”的战争:输出国要接管它们境内石油资源的部分所有权。假如石油输出国赢得这场战争,将意味着石油工业的彻底改组和根本改变所有局中人在这局牌戏中所扮演的角色。
美国在国外的石油经营多半基于特许开采权制度。它的历史可上溯至1901年威廉。诺克斯。达尔西和他到波斯从事大胆而盲目的投机事业。根据特许开采权制度,石油公司按照契约向统治者取得在指定土地上勘探、占有和生产石油的权利。达尔西在波斯的土地面积大达四十八万平方英里;西方石油公司在利比亚的面积为二干平方英里。但是,现在就石油输出国而论,特许开采权已是过去的事,它是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在衰亡时期遗留下来的东西,完全不符合当今非殖民化、民族自决和民族主义的新时代。那些国家不想成为单纯的收税国家。这不仅仅是为收取更多租金的问题,对石油出口国来说,更重大的问题是对自己自然资源的主权问题,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通过同这一目标的对比来权衡。
彻底收归国有曾明显是一些石油出口国家的政权——布尔什维克革命后的俄国、墨西哥和伊朗——所采取的手段。“参与经营”的概念是通过谈判取得部分所有权,是有意识地作为替代收归国有和取得全部所有权而设想出来的另一种手段,因为这个办法可以满足某些主要石油输出国的利益。石油不仅是民族骄傲和政权的象征,而且是一项商业。彻底收归国有会破坏与国际性石油公司之间的关系,并使石油生产国直接投入销售石油的商务活动。这样,石油生产国将同样面临那些独立的石油公司在中东开发了巨大的石油储备后一直为之困扰的障碍——即如何把石油卖出去的问题。这将导致与其他石油输出国争夺市场的大战。石油公司不仅可以自由地到处选购价格最廉的石油,而且有着强烈的推动力促使他们这样去做,因为他们现在将一直要在消费市场上出售石油赚取利润,而不是在生产石油上赚钱。
“在石油生产国家的我们——已经变成自己石油的商品经营者和销售者——将在一场石油竞争性生产的赛跑中觉察到自己的处境,”这是札基。亚马尼在警告彻底国有化时说的一番话。“随着各个石油生产国家在价格下降时为设法保持它们预算收入的需要,把大量石油投放到市场去,其结果将是价格结构上的惊人的崩溃。”代价、风险将不仅是经济上的问题。“财政上的不稳定不可避免地要导致政治上的不稳定。”亚马尼坚持认为,参与经营的办法——与大石油公司的联合所有制而不是排斥它们——是既能满足石油输出国的要求又能保住价格制度的一种办法。他说,这种办法将产生一种结合力,“像天主教的婚姻一样,是不可分离的。”
参与经营适合沙特阿拉伯的情况;它意味着渐进的变化,而不是根本推翻石油工业的秩序。但对其他石油输出国来说,渐进的参与就不适用。阿尔及利亚没有谈判的借口,它在境内的法国石油企业中拥有51%的所有权,早在十年前阿尔及利亚赢得独立时,它就持有这一比例。委内瑞拉通过了法规,规定所有石油开采权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到期时将自动转归政府所有。
石油输出国组织本身号召立即实行参与经营,并以“统一行动”相威胁——如得不到满足就削减生产。亚马尼被推举负责石油输出国方面的谈判工作。迫使石油公司赞同的压力越来越加强。随着英国在1971年末撤出海湾,伊朗攫取了靠近霍尔木兹海峡的几个小岛。对阿拉伯人中的好斗分子来说,非阿拉伯人攫取阿拉伯人的领土是一个极大的冒犯。为了惩罚英国在这次卑怯行动中的“勾结共谋”,远在二千四百英里外的利比亚把在该国的英国石油公司的股份收归了国有。伊拉克又把伊拉克石油公司在该国最后剩下的基尔库克特许采油权收归国有,这是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发现的产量很高的油田,是古本金与石油大公司所有争吵的焦点,也是伊拉克多数石油生产的基地。“现在全世界的趋向是实行国有化,沙特阿拉伯不能单独与之对抗,”亚马尼警告各个石油公司,“石油业界应理解这一点,作为让步达成妥协,以便在这一情况下,它们能尽可能挽回自己的利益。”
但在可能达成协议之前,有些基本问题有待研究解决,其中包括数值计算的基准问题。例如,依照选用的会计公式来计算,科威特石油公司的25%所值可在六千万到十亿美元之间。由于这一情况,双方最后走到一起,想出一种新的会计概念——“修正的最新帐面价值”,其中包括通货膨胀和其他大量乱七八糟的因素。1972年10月,海湾国家和石油公司之间终于达成一项“参与经营协议”。协议规定立即分配的参与份额为25%,到1981年上升到51%。尽管石油输出国组织对协议表示赞同,但在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其他国家中推行这一协议,却没有像亚马尼所希望的那样受到欢迎。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和伊朗都置身局外,不参加协议;科威特石油大臣批准了协议,但遭到议会的拒绝,因而科威特也没有参加。
阿拉伯一美国石油公司的几家合伙公司最终同意了沙特阿拉伯参与经营,因为其他可供选择的出路——完全国有化——还要糟。埃克森公司董事长怀有希望地说,他希望协议能产生“未来比较稳定的关系”,这一协议起了“保持国际私有石油公司重要的中间人作用”。其他公司没有那么有把握。在纽约召开的由约翰,麦克洛伊担任主席的一次石油公司经理会议上,阿拉伯一美国石油公司宣布了同意参与经营的初步决定。在火气很大的讨论会结束时,麦克洛伊征询在利比亚独立经营的石油公司邦克亨特石油公司经理埃德。吉恩的意见,吉恩极为烦恼。在波斯湾的任何让步,他相信只会刺激利比亚提出更大的要求。他补充说,他刚才听到的阿美石油公司的计划使他想起一个关于吊在一间小房子里的两副骷髅的故事,他继续说,一副骷髅对另一副说:“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另一副回答说:“我不知道;但是,如有点勇气,我们是能够出去的。”
“会议休会!”麦克洛伊立即高喊,所有人都散去了。
在亚马尼与阿美石油公司达成协议后,利比亚接管了一家意大利国家石油公司国家碳化氢公司50%的股份;接着又接收了邦克亨特石油公司的全部资产。卡扎菲与乌干达残暴的独裁者伊迪。阿明站在一起,骄傲地宣布:通过接管邦克亨特公司,我们给美国的“冰冷而傲慢的脸上,重重地掴了一记耳光”。随之,他继续对在利比亚经营的其他石油公司实行51%的国有化,其中包括哈默的西方石油公司。
伊朗国王一心一意保证要以比沙特阿拉伯更好的政策来结束对石油的争执。但对伊朗来说,参与经营与伊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