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把车拐到一幢整齐的小平房前,停放好,说道:“现在我们来看看,我们是不是能把这一点搞清楚,保罗。你没有钥匙就进不去吧?”
“对。”
“但是有几把钥匙——公司的总经理们有,萨迪…理奇蒙有一把,料理游泳池的人有一把,收拾花园的那个男人有一把。”
“对。”
“他叫什么?”
“奥托…凯斯维克。”
“他住在哪儿?”
“沿这条路往北,离这儿大约半英里的地方。”
“好吧。”梅森说,“我们进去见见萨迪…理奇蒙吧。”
他们走上那平房的台阶,梅森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那个女人 30 岁出头,是个身材修长的女人,走动时轻巧自如。她的体态看起来相当优美。
梅森做了自我介绍。
“我对于洛林…拉蒙特案件很感兴趣。”他说。
“谁不感兴趣呢?”萨迪…理奇蒙带着一丝隐隐的微笑问道。
“你今天上午去别墅做清洁工作了吗?”
“警方不想让我清理干净,在一段时间内不想。”
“你今天上午去那儿了吗?”
“没有,警方要我等他们的电话通知,可以了再去。我听说,他们拿去了好几件东西呢。”
“还没有通知你吗?”
“通知了,他们大约半小时以前通知我说,没事了,他们在那儿的事已经办完了。”
“这么说你要进去清理了?”
“是的。”
“帮帮你怎么样?”梅森问。
她微笑了,摇了摇头。
梅森打开钱包,掏出一张 20 元的钞票。
萨迪…理奇蒙看着那张钞票,她脸上的微笑凝滞了。她什么也没说。
梅森掏出了第二张二十元的钞票,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他把它们捋平,然后叠了一下,又叠了一下,叠成一个紧凑的小包。
“我们根本不会碍事的。”他保证说。
萨迪…理奇蒙微笑着,摇了摇头。
梅森说:“你看,这儿有一个年轻女子被指控犯了谋杀罪。我是她的代理人。警方在那个地方的事已经办完了。那儿没有证据了。我想熟悉一下那个地方,以便能够准确无误地替这个年轻女子做辩护。
“我不知道你关于洛林…拉蒙特的私生活了解多少,但是这个年轻女子被哄骗到那儿,而……而现在她被控犯了谋杀罪。我在做她的代理人。我想看看那个地方。我可以向警方申请并得到准许,让我进去,但那要花费时间。我的时间就是金钱。”
他把那 80 美元递给萨迪…理奇蒙。她犹豫了一下,随后握住了那些钞票。“我不知道谋杀发生的那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她毫无语气地说,“但有时候清理的时候我看见一些东西,我……嗯……”
“怎么样?”她犹豫着,梅森问道。
“我什么也没说。”她说。
“什么也没有?”梅森问。
“什么也没有。但是你们可以一起来。我想没有法律禁止那样,对吧?”
梅森说:“我告诉过你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申请到准许来让我进去的。”
“你不需要告诉任何人我让你进去了。”
“我极为谨慎。”梅森说。
“好吧,”萨迪…理奇蒙说,“我上我的车,你们上你们的车。我先去,打开门上的锁。我想我今天上午会有好多工作要做呢。”“脏盘子吧?”梅森问。
“警察把那些盘子拿走了。”
“都拿走了吗?”
“脏盘子都拿走了。”
“好吧,”梅森说,“那会使工作简化的。好吧,我们上我们的车。开到路上去。你先走,我们跟着。”
萨迪…理奇蒙开着一辆相当破的老式汽车,驶出车道,拐上土路,加快了速度。路面现在干了,所以车后有微微的尘土,梅森紧跟在后,那些飞速行驶的后轮将一些小土块扬起来。德雷克不加渲染地说:“我猜他们没有为她上下班花的时间付给她钱。她认为,她一旦动身,就算开始干活儿了……啊呀,佩里,那个女人开车真猛。”
梅森精力很集中,努力与前面的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咧嘴一笑,什么也没说。
终于,那个女人刹车停了下来,跳下车,打开了那把大挂锁,让锁链晃『荡』在门上,把门甩开,开车进去了。
梅森紧跟其后,把车停在她的车后面。她跳下车,关上门,上了锁。
“我们应该总是锁着门。”她说。
“你的车刹车很好。”德雷克评论说。
她毫无表情地看看他。
“否则你已经开到游泳池里了。”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不允许我们用那个游泳池。”她说。她上了车,沿着车道转过去,停到了房子的后面。
“这是给你和你那些俏皮话的。”德拉…斯特里特大笑着说。
“现在有一个给你的女人,”德雷克说。“从表面看,她很无辜,但是——嗯,我可不愿意和她一起玩扑克。”
“她可能会用一对两点牌赢那一局呢。”梅森说着,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为德拉…斯特里特打开车门。
德拉迅速地闪现了一下匀称的双腿,轻巧地下了车。“需要我带本书吗?”她问。
“我想不用,”梅森说,“就带个小笔记本吧。”
“我手袋里有一个,仪表板上的贮藏柜里有个大笔记本。”
“那个小的就行。”梅森说。
他们跟在萨迪…理奇蒙后面,走进那座房子。
“好了,到了。”她说。
梅森四下打量着那些豪华的乡村式家具,那些纳瓦霍式地毯,那带电炉的厨房,垃圾处理器,洗碟机,和挂在炉子上方的那一列铜底的锅和平底锅。
“做饭的全套家什。”他评论说。
“有时他们在外面烧烤。老拉蒙特先生是个很好的厨子。他们烧烤的时候,就把我叫到这儿来端盘子洗盘子。”
“一个连人都进得去的冰箱吧?”梅森说。
“不,只有那一个冰箱。在他们烧烤的时候他们带肉来。除了一些火腿和许多鸡蛋以外,他们不在这儿保存许多东西。有时他们有几磅熏肉。他们需要它,这样,如果他们开某种会议耽搁在这儿的话,他们就可以给自己弄点儿吃的。但是,除了他们烧烤的时候以外,他们并不为了在这儿做饭而来。那时他们会把所有食物带来的。”
“拉蒙特先生是个好厨师?”梅森问。
她叹了口气说:“像所有做饭的男人一样,他能弄脏的盘子比你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多呢。”
德拉…斯特里特大笑起来。
梅森看看地板上那用粉笔画出的轮廓线和那不祥的浅红『色』。“我看尸体就是在这儿吧。”
“我猜没错儿。”她说,“他们吩咐我把它清理干净。我不知道老拉蒙特是否打算给我一笔奖金,但是我的工作肯定不应该包括清理从死尸上流下来的血迹。”
“我想洛林…拉蒙特召开完晚会你收拾过吧。”梅森说。
“他的晚会只是两个人的。”她说,突然走开了。
梅森向保罗…德雷克点点头。他们开始在房子里四下查看,由于萨迪…理奇蒙没有表示反对,他们开始翻看抽屉,查看橱柜。
“这儿没有衣服吗?”梅森问。
“没有。老拉蒙特的连裤工作服,是在烧烤时穿的,搁架上有两条做饭的围裙,但是除了游乐装以外——短裤啦,游泳衣啦,类似那样的东西——他们在这儿没放任何衣服。在游泳池旁。他们有几个更衣室,在那儿放着一些供客人们用的泳装。”
梅森向一张写字台走去。
“为什么要这个写字台呢?”他问。
“我不知道,”她说,“它总是放在这儿。”
“有谁用它吗?”
“我用。”
“干嘛用?”
“我把我的帐单放在里面,我为了管理这个宅子付了钱的东西——洗衣店的帐单和类似的东西。”
梅森打开写字台,柜门往下一转,形成了一个书写架,梅森随随便便地查看着那些分类架。
“喂,”他说,“这是什么?”
理奇蒙太太从梅森的肩上看过去。
“一个支票簿。”她说。
“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不用支票簿。”
梅森说:“只用去了四五张支票。它是加州第二国家银行的。”
梅森看着那几张支票存根。“一张是一周以前的,付给一个汽车代理公司 780。5 元。一张是付给安迪科特…阿姆斯房地产公司的 625 元。一张是 500元的,付给奥瓦尔…金曼,上面的日期是……日期是谋杀发生的那一天。还有一张 500 元的——这个支票簿上的最后一张。存根上只写着‘o…k。’”
梅森看着存根这一侧上的那两个符号。“收付差额是 2117。3 元。”
“在哪儿呢?”理奇蒙太太问。
“在这个分隔架里,所有这些文件,”梅森说着,翻着一些注明收讫的帐单和一些还没有注明收讫的帐单。一张养护游泳池的公司开出的帐单上标明了“o…k”,另一张洗衣房的帐单也标明了“o…k。”
“这些是什么?”
“要被取走偿付的帐单。”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有人到这里来,他们就把这些帐单取走。”
“而这 o…k。是什么呢?”梅森问。
“在它们要被偿付时我写在上面的。”
“这个支票存根呢?”梅森问,“你在那上面写的 o…k 吗?”
她摇摇头说:“我不在支票存根上写 o…k。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那是个好问题。”梅森说。
“你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纳闷,你为什么会在上面写 o…k。”
“噢,那么,你为什么问呢?”
“只因为你在帐单上标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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