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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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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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咚辏蛩到凳k人而得了将仕郎官身,再因安顿这些僰人,不得不给了一个虚名差遣,这本就坏了官制。此事是特事特办,而且差遣也是跟僰人紧紧绑在一起,又是赵遹挟大胜之势力请,朝中也就没深究下去。

    现在孙羲叟之请,要将王冲转为正官,在帅司中任要职,这就破了朝廷底限。功绩、出身、品性是否合适,这些都还论不上,就只是十七岁这个年纪,就绝不可能,否则将是士林大哗。即便是蔡太师有心,也不敢这般明犯天下士子忌讳,他的子侄多得照顾,即便襁褓中的婴儿,都能得官身,但职事差遣却是不敢涉的。

    “儿子也觉得荒唐,孙羲叟此举,怕也只是以进为退,漫天开价,逼着朝廷给王冲一个正式差遣,好用他大举开边!由此可见,他对王冲有多赏识。”

    唐效酸酸地道,虽然心头不服,可跟泸州来的那位勾当说起此事,对方对王冲的赞赏发自肺腑,也不由他不信。

    唐恪愤然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日王冲能干,便以十七岁冲龄任官,他日小人就能以其他理由,把要职重遣塞给年幼的子侄亲党!我等君子,绝不容此事成真!为父这就准备上书!”

    唐效赶紧劝道:“大人,此事也只是儿子道听途说,不知有几分真。孙羲叟这么做,即便朝中小人,也该不会应允,大人何苦发声,让那些小人注意,觉得大人不甘寂寞……”

    儿子的话说得太直,唐恪也听了进去,闷了片刻,无奈点头,但郁闷之气却难以消解,怒声道:“这个王冲,就是祸国佞辈!他日我若回朝,定叫他永无出头之日!”

    唐效勉强笑道:“大人还是简在帝心的,儿子相信,大人回朝之日已不远了。王冲区区微末,大人又何必挂在心上。”

    待儿子走了,端起茶碗,唐恪也觉得儿子的话没错。没必要为这么一个少年动气,坏了自己的心境。

    凝神细思,唐恪又开始琢磨自己的竹笋赋,“发之春华,窈窕年少,玉肤脱于污泥,柔嫩破石不折”这样的词句在脑子里转着,忽然一个激灵,脸色顿时败了下来。

    将茶碗重重搁下。唐恪忽然觉得这竹笋有些恶心,负着手,黑着脸,离开了后园。

    泸州州治在泸川县,但安抚司成立后。因粮秣物资转运都在江安县,因此安抚使孙羲叟多在江安办公,而县里也比往日繁华许多。

    临江酒楼顶层,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笑道:“柏哥儿虽年少,却是长袖善舞,怎么不去汴梁陪着舍人?舍人就缺你这样的儿子周旋京城。”

    对面少年正是宇文柏,年纪虽小。却能与对方同桌论酒,这交际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对方的话并不纯是客套。

    宇文柏将一杯泸州烧酒滋滋下腹,摇头叹道:“就因如此。家父才不愿我去啊,小子在成都就有了纨绔之名,要去了汴梁,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家父说了。不到二十,不考进太学。就不许我进京。”

    他父亲宇文虚中去年已晋起居舍人,编修国史,正向朝堂重臣之位冲击,他这个自小顽劣叛逆的公子哥,自然不好丢在京城捣乱。尽管对父亲此举既不满,又委屈,觉得自己这两年跟着王冲厮混,眼界大开,心性历练颇足,但真要他进京,他还不愿。留在蜀中,跟着王冲办事,那可比在汴梁飞鹰走马快活且充实得多。

    就拿眼下来说,对付这个梓州廉访使江崇,就是一桩历练。

    江崇忽然转了话题:“舍人也知柏哥儿你年少,不敢拔苗助长,可孙安抚对那王守正,却是一心当早稻种啊。十七岁因事功得将仕郎,国朝也不是没有,可十七岁便在帅司中任书写机宜,那是绝无仅有。”

    宇文柏暗叹,这大半个月来,他以父亲之名,跟江崇混在一起,拉着他走街窜巷,游遍吃遍泸川和江安,当然也没少寻花问柳,就是要拖着江崇。不指望让他不过问王冲和兴文寨之事,至少能探得此人的心思。

    这个江崇荫补出身,靠着家中与邓洵武的姻亲关系,升到了大使臣,正八品修武郎,来梓州作廉访使,有相当原因是为邓家作耳目乃至爪牙,对付王冲。

    本以为此人一定嚣张跋扈,却没想也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主。跟宇文柏厮混这段时间,绝口不提王冲。现在开了口,肯定是要摊牌了。

    “柏哥儿你人很不错,未来定有前途,我愿意跟柏哥儿相处,也不全是卖舍人的面子。多一条路,多一个朋友,总是有益无害的……”

    江崇悠悠说着,语气老于世故,却又有一丝自喟。

    “可柏哥儿你,是不是跟那个王冲走得太近了?我对此人不太了解,就从面上来看,城府很深,很懂得攀附借势。他与你相交,怕是心思不纯吧。”

    “当然,我来这里,也是心思不纯。江家是邓家女婿,邓家事,我这个江家子弟也不得不担上。如果可以,我宁愿去西北作效用,也不来这里当走马承受。呵呵,还不知多少人,以为我净了身,当了内侍,想想就恶心。”

    江崇也倒着酸水,廉访使就是以前的走马承受,多由内侍充任。武人也不是没有,可在内侍越来越把持此职的情况下,武人担当此职,也不得不承受这些非议和屈辱。

    抱怨一番后,江崇又道:“所以,我来这里,不求有功,不把自己当江家人,非要替邓相公陷阵冲杀,但也不愿有过,失了职守。王冲安安生生,没什么纰漏,我也懒得管。可他要搞出什么事,我也不惮参上一本,实话实说,忠于职事而已。”

    “现在孙安抚要辟他为官,肯定要惹物议,乃至惊动官家。我这个廉访使,必须给官家回话,柏哥儿,你说……这话我该怎么说?”

    这江崇还真不是个愣头青,这番话也许是真话,就算有伪,也顾及了宇文虚中的面子,要把宇文柏从王冲一党里摘出来。

    此人跟之前的傅尧绝不是一路货色,可不好糊弄,宇文柏顿感压力。认真想了想王冲之前传来的话,暗道要过这一关,现在就必须见真章了。

    “小子与王守正是同门之谊,相知颇深,就算有些心计,也是本着安世济民之心。廉访真要知守正是什么人,不妨去兴文寨看看。若是官家能得廉访实地实情之论,不仅能助官家看清守正,也能让官家看清廉访……”

    宇文柏发出了邀请,这也是王冲给他留的底牌,按时间论,他已完成了任务,就觉一身轻松。

    江崇沉吟片刻,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柏哥儿就不要声张了,与我同去吧。”

    宇文柏苦笑,这家伙还要搞微服私访……也罢,兴文寨是怎样的气象,他很有信心。

    ps:【感谢飞行家!匪头这本书也能有掌门,很欣慰很感动!这本书很闷,但是飞行家依旧坚定地支持,还有很多朋友也坚定地打赏投票,比如舵主泡椒兔子,麦冬等等,也一并感谢,匪头真心有愧!】

    【1:北宋蜀中四路,与荆湖南路、广南西路、东路以及福建路等八路被人认为是险阻之地,官员多不愿到这些地方任职。因此中央制定了指射法,允许“中州”以及八路里的本地候选官员随选就差。】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私心为公权争逐() 
春雨笼罩着兴文寨,寨外一片坡地里,一高一矮两个少女各举一把油纸伞,正怒目而视。**夹在她们中间的王冲哈哈一笑,两手分推,让她们各遮各的,自己则扫视坡地里的蔗田和荔枝林,任由细细的雨丝淋在身上。

    “沿着坡地再掘两条水渠,跟大渠连上,这里雨水足,洼地很容易积涝。人工就用大渠的工力,比照大渠给粮。”

    王冲吩咐着,照管这片百亩左右田地的僰人长老摇头道:“大渠是灌溉所有田地,给粮倒没什么,这里的水渠让田户自己掘就好了,怎么还要另给粮食?”

    兴文寨正在修的大渠是引兴文寨所倚永宁河水,浇灌附近所开的数万亩田地。王冲以盐、粮和布帛代钱募工,老人妇女都得上工,兴文寨少得可怜的丁壮几乎全被征发为铺丁,也只剩老人妇女。

    活干得慢点没啥,这其实是变相的赈济。自僰人赈粮取消后,王冲就以修造水渠、寨中屋舍和道路等工程,将赈济和基础建设两事合一,兴文寨的僰人由此人心安定,并未因粮而乱。

    这么一来,兴文寨常平仓里的粮食也越来越少,即便上月约盟,用常平仓里积下的物资换了上千石粮食,总数也不到四千石,最多支撑两个月。

    成都那边,范小石组织的粮食该已在路上了,而何广林那边,五千石不指望,三千石应该能有,估计夏初会到,再有这四千石,大概能撑到秋熟。

    兴文寨虽然新开了两三万亩田地,到年内估计总数还会上升到四五万亩,但头年指望不了收成。秋后依旧会缺粮,那时候就得指望这百亩蔗田和荔枝园了。

    正因如此,王冲才对这里如此上心,时时亲自来视察。

    他对那僰人长老罗重道:“这片田是公田,田户是商行的佃户,给他们的钱粮只是照料田地的报酬,开渠得另计,这之间的分别,你得记好。”

    罗重连连点头:“官人是变着法的照顾咱们。老儿记好了。”

    王冲无语,这些老油条,汉化也太快了,拍马都能这么顺溜无痕。

    罗重这话也是心声,这片田不是官府的公田。而是“兴文商行”的公田,罗重正是兴文商行的管事之一。这个商行有王冲等人的份子,也有窦罗枝和各家僰人大户的份子。未来田地里出产的甘蔗和荔枝,都属于商行,跟兴文寨没有关系。

    王冲将兴文寨与兴文商行分开,用兴文寨的钱粮给兴文商行的田办事,这就是假公济私。不过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帮兴文寨僰人开田修渠,就算有人找茬,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日后兴文商行靠卖糖霜和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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