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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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烙-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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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圣皇与耿诺的对话,她碰巧听得一清二楚。

  世事便是如此,当人不注意某事时,某事不会来纠缠,当人开始注意,就发现线索多得数不清,开始频繁出现。

  一想到这是破坏耿诺与温思璇的情感,她可以进驻的大好时机,她开始煽风点火,“诺,你又何必如此惦记思璇?我以前就听说她与杜予纬的关系不干净,我还以为都是一些碎嘴的讹传,没想到她竟然为了杜予纬挟持圣皇,她对你是什么想法,你知道吗?如果杜予纬是她的心上人,她又何以要嫁给你?她如此欺——”

  “闭嘴!”铁南芯的话刺进了耿诺的心坎里,他却挑了下眉,唇角露出玩味弧度,“挟持?你知道得真不少,耳目众多吗?我听说门僮被你换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样,我才刚进门,你便能随即闻讯而至……我是不是太小看了你的企图心?”

  铁南芯心中一凛,故意用似嗔似怨的语气道,“是你跟圣皇当时谈得太入神,才会没有注意我的到来,只能说一切太凑巧,我正要去大厅拿前些日子总管买回来的卷轴,时机不偏不倚,刚好让我将重点听到,除了我听见,还有我的侍女也听见了,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不会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听了不该听的,否认自己听见了它,它就消失。它已经存在脑里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包括我的侍女,她听到了,我不可能因此治她的罪!但我还是特意警告她千万不能说出去,我能有什么企图心?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如果好心当成驴肝肺,关心当成狼心狗肺,你大可不必理会我,我不碍你的眼,污你的耳,走便是了!”

  作势,铁南芯便要走。

  耿诺拿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将酒一口饮尽,浓醇的酒液滑入咽喉的瞬间,他又想起了温思璇。

  岂有此理!

  耿诺冷不防地握住铁南芯的手,止住了她的步伐,将她一把搂进怀中,肆意爱抚。

  现在,他需要慰藉将温思璇赶出去。

  目的达到,铁南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用身体讨耿诺的欢心。

  衣裳半解凌乱,铁南芯沉溺于耿诺给予的强烈感官触觉中。

  这是她渴望以久的触碰。

  在热吻了一阵后,耿诺骤然睁开眼睛。

  他在做什么?!

  越是想逃避不要再去想温思璇的念头,她的影像就越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不,不只脑海,她根本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让他除了想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铁南芯狐媚的样子让他的意识在一瞬间回笼。

  他冷下眼,嫌恶地将铁南芯推开,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

  铁南芯盯着眼前鬓似刻裁,眉如墨画的俊美男子,美丽脸孔难以控制的微微变色。

  他先是着急得像什么似的想要她,却又在她投入之后狠心地推开她!

  那日在书房,他给她的难堪再次涌上心头,承受心里层层加倍的羞辱感,她心中的嫉恨也在不停交加!

  “诺,我再坚强,也是女人,禁不起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铁南芯咬紧下唇,泪水溃堤而出,楚楚可怜,不知是真是假。

  “你告诉我,我想你爱我,我想我们一如从前,这样也错了吗?你的拒绝那么明显,我有自尊,你不要,我便收好它,藏起它,为什么你又要如此撩拨我,如此对我?!”

  耿诺看着她,沉沉的眸子看不出真实情绪。

  他说,“对不起。”

  然后,他,拂袖而去。

  独留铁南芯一人,衣裳还充满诱惑的敞开,被风拂起疙瘩。

  铁南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挫败。

  强烈的妒忿更是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给她的所有难堪,她都要从温思璇身上一一追讨!

  她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集耿诺那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温思璇!

  晚风留下湖面上最后一波涟漪。

  夕阳妄想收起最后一束光辉,却不知依托何方。

  这里不是牢房,只是一间充满霉味,腐朽味的屋子,无桌无床。

  在屋里的是两男两女。

  一男一女狼狈不堪。

  一男一女繁衣似锦。

  身着华服的男人一脸肃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铁南芯不以为意,笑道,“超元,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怎么有今日的。”

  木超元的面色稍有柔和,“我没忘,没有铁家,没有你的好意收留,我不会有今日。”

  铁南芯跨出木屋,“如此便是。”

  木超元瞄了地上的杜予纬与温思璇一眼,跟着铁南芯走出木屋。

  铁南芯回过头,又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只是需要你少许的配合,你也要拒绝吗?”

  木超元好半晌没言语,待说话之时,语气里少有温度,“你既已开口,我自是不会拒绝。”

  黄昏时分,京城的商贸小贩依然往来如潮,吆喝声此起彼落,一片昌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扰乱了这相合相融的景象。

  杜予纬被生擒了。

  就在以美食佳肴及美酒闻名京城的祥乐楼被生擒。

  当时引来不少人围观。

  有不少人见到杜予纬与一名女子同枕,发丝相缠,亲密异常。

  女子的容颜引来众人猜测。

  一妇人高声嚷嚷,“这不是诺爵府的温爵妃吗?!”

  附和声即起,“是啊,是啊,我见过她,她还乐善好施发放过银粮呢!”

  “没想到千金大小姐这么不要脸,真是给咱们女人丢脸,蒙羞!”

  沸扬的讨伐议论在身后远远飘散。

  话语声容易飘散,潜藏在人类身体里那喜好谈论他人八卦的因子却无法轻易扼止。

  一场无法收拾的风暴也渐而成形。

  万泓与耿诺正在亭中商议八月十五处决沧骊人的事宜。

  一声急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述。

  急报之后,木超元退至一边等候指示。

  万泓与耿诺却是面色相异。

  “这是什么时候之事?”万泓问道。

  木超元答道,“据羿抒阳羿知府所说是在三日之前,但因他一小小知府需经重重关卡向上汇报,故此时才传到臣耳中。”

  “朕知道了,现在他们人呢?”万泓又问。

  木超元再答,“臣已经命羿知府将人转至宫中天牢,皇上圣明,臣恭等圣裁。”

  万泓这才转向耿诺,“要一起去吗?”

  耿诺随万泓与木超元起身离开亭中之时,他所坐的位置那一片美丽花卉已然枯萎,足以昭示他的震惊与愤怒。

  耿诺见着了温思璇。

  在牢狱之中。

  温思璇不好,很不好,她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眉峰深锁,双目闭掩,口中喃喃不休。

  可见,三日的牢狱之灾便已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

  然,耿诺久伫原地,没有靠近。

  甚至不如万泓离她近。

  万泓若有所思地看着耿诺,“民心昭昭,天地公允,无论白衣,抑或卿相,朕可以不追究,但众口攸攸,功过是非,你道朕该如何处置温思璇?你又如何能封得了已经传开的事实?!”

  耿诺状似温雅的嘴角染上矜冷,眼中逸出平时极少流露的阴鸷,完全不见一贯示人的清雅,“在圣上心中,什么是事实?”

  万泓轻扬眉峰,“在朕心中,没有所谓的事实,真正的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推得翻众人承认的事实。这就犹如曾经双双……”提到纪双双,万泓的心刺痛了一下,他随即掩覆,“就如曾经双双对朕说过的,为何女人一定要不如男人?为何女人不能从二夫,男人却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同样的情况,女人就是红杏出墙,男人就是风流倜傥?当一件事,明知有怀疑的余地,但是,因为有太多人承认它,它便有了权威。一个人试图推翻千万人,千百年的权威可说是以卵击石。要推翻一个权威岂是一朝一夕之事?不耗时千百年也很难做到。人都是这样,当另外的人试图修建一座新的更好的庙宇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人会参与进去,甚至没有什么人会进那座庙宇,庙宇建好了,它在那里等着,等待人们进入,或许起初是因为好奇,人们进去了,当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去,当进去的人越来越多,这就成了新的权威,可是,当初费尽一生心血来建这座庙宇的人早已经离开,死了。这是一个千百年或是更久之后的事,只有到那时候,人们才会发现自己错了,然后更正错误,为他们洗去罪名,甚至建造他们的形体肖像用来瞻仰与膜拜,实际上,这是一件很可悲,也很让人伤感的事情,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世界就是这样。”处处结满蜘蛛网,万泓伸手轻轻扫过,“现在,朕只能给你两个选择了,第一,以七出之罪中的其中一条休了温思璇,对外宣称,你早已休了此妇,她既是弃妇,是可怜之人,她与杜予纬同床不过成为众人笑柄,却可以保住性命。第二,温思璇以淫泆之罪受浸猪笼,淹死之苦,而你耿诺,也将一并成为众人笑柄。”

  耿诺凝着脸,下颚紧绷,没有回答。

  万泓说道,“你要知,这已经是朕能宽容的极限,很好选的,不是吗?”

  耿诺定定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温思璇,语调波澜不生,缓慢地开口,“只有这两个选择了吗?”

  万泓说,“如若你还能想出第三个更好的选项,朕洗耳恭听。”

  几方斜斜微光射入。

  无风,心却酥麻颤动,耿诺说,“请圣上给臣一点时间,让臣好好想一想。”

  万泓示意守卫关上狱门。

  守卫把门关上。

  万泓才道,“朕也要想想怎么处置杜予纬,朕可以答应给你一点时间,但是,不要让朕等得太久。”

  睡睡醒醒,少有真的清醒。

  温思璇被一盆盐水泼醒。

  她的眼才一睁开,便瞧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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