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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掉头要走,齐入画在她身后喊:“伯父现在疼你,你才如此放肆。你就是不要脸,小小年纪就谈恋爱,和那个顾维轩后来又改成庭的那个男的偷偷好,让伯父拿玻璃鞭罚你,全家谁不知道啊!那是对付家族中犯了淫罪者施加的刑罚,你在家里的名声早就臭了!”
齐姝琴冷道:“那样更好。”
“你是以为自己离开后还能找那人吧?告诉你不可能,他死翘了!你俩彻底阴阳两隔,你干脆也自杀过去找他好了!”齐入画恶毒道,哈,小贱人,这回你该嚎啕大哭了吧?
齐姝琴提起齐入画的衣领,将她按在火炉的青铜兽纹上,齐入画被烫得尖叫,齐姝琴阴冷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他死了?”
齐入画拼命要离开炉子,“对对对!是伯父做的!伯父杀了那小子!你以为伯父真的疼你吗?才不呢!你刚一回来他就要宰了你的小男生——放开我——烫啊——!”
齐姝琴按着齐入画的头,让她紧紧贴着火炉,齐入画不停地尖叫,却发现齐姝琴仿佛吃了兴奋剂般涌现出无比巨大的力量,她拳打脚踢也挣扎不过,火炉并未开启,温度说不上高,但也非人体能接受,她嗅到头发被烤焦的气味,齐姝琴疯了,她想,小贱人疯了,她要烫死我。
“你杀的他吗?”齐姝琴轻轻地问。
“不是!”齐入画惊恐道,“是伯父让傀儡去做的。切断了他所有的生命仪器,他很快就死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看懂了齐姝琴眼中的内容——跳跃着危险的戾气,她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我没有杀他,真的没有。”
“齐念佛知道他在哪里?”
“对。照片地址都有。”齐入画利索地报上来。
“哪一天?具体到时间。”齐姝琴轻声问。
齐入画觉得齐姝琴这种细声细气比怒吼还要可怕,就仿佛一条毒蛇,不知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吐出信子,她说出了时间。
齐姝琴算得很快。
是我苏醒的那一天,是我苏醒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
他不在了。
好。
她让自己的傀儡按住齐入画。
“你要干什么?”齐入画感到头发要烧起来了。
“齐入画,”齐姝琴说,“杀人这样的事,如果你没参与,齐念佛会告诉你细节吗?是你杀了小顾。”
“不是!”齐入画哭了。
“慢慢烤,别烤死就行。”齐姝琴轻声吩咐傀儡。
她关上火炉房的门,门缝里透出齐入画哭爹喊妈的声音,她为自己的残忍冷笑。
他不在了。
她停在长长的回廊中,幽暗,迂回,望不见头。
他真的不在了。
自从那天齐入画慌慌张张跑回来报告后,齐念佛就一直忐忑不安,他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他找不出症结。这几天他用尽力气秘密寻找着,但还是找不到。现在他坐在书房里捧着茶杯凝神,太阳穴有根血管一突一突,他烦躁地按住,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不会是琴儿吧。上午刚看过她,她可以下地走了,自己还特意吩咐所有的傀儡对大小姐恭敬点,乾儿给支开了,笛儿和成儿还没回来,齐入画应该不敢违背吩咐离开房间——
手指一阵电流乱舞,他放下茶杯意识到门外的傀儡被击倒,杀诀成型,最高戒备中——门开,第一时间看清了来人,齐念佛急忙松开手诀,“琴儿。”
他满怀疼爱走向女儿,看出她有些失魂落魄,飘飘地仿佛幽灵。
“怎么这样闯进来呢?”
“你的傀儡不让我进来啊。”齐姝琴柔和地对父亲说。
我似乎吩咐过不能拦大小姐——齐念佛有点困惑,但是——“这么大胆的东西,你一会儿把它们统统撕掉也好。”——实在是难得听见女儿和颜悦色的说话,十二万分欣喜,其余的先不追究了。
“把门锁好,下个结界,结实点的,要隔音。”齐姝琴温和地说,“还有,拔了内外线电话,手机不许接,传呼铃也关掉。还有,别让人进,傀儡也不行,谁的都不行。”
齐念佛不知道女儿要做什么,不过自己的女儿能做什么呢,大概是说说体己话,其实这也是他希望的。他按女儿说的做,下好结界后回过头,微微蹙眉——
齐姝琴端坐在书桌后那张属于齐家掌门的位置上,面容平静。
仿佛她是法官,自己是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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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章 父女谈话(上) 。。。
他走过去,示意女儿坐到一边。
齐姝琴纹丝不动。
“琴儿,听话。”他不想和她生气。
“一把椅子,你容不得了?”齐姝琴轻声说。
齐念佛听得不对劲,还没开口,齐姝琴已说:“我在火炉房看到了齐入画。她对我讲了些事,我很生气,让我的傀儡把她绑到火炉外壁上烤会儿。”
齐念佛吃了一惊,不为侄女挨烤,而是女儿的反常举动,“她怎么你了?”
齐姝琴沉默,齐念佛心思转动,豁然想到一种可能,从头到脚全凉了,“她胡说八道了什么?如果真是胡说八道,挨会儿烤也是可以,就是别出人命,她毕竟是你的亲堂妹。”
齐姝琴冷静道:“以前她在刑房打我、骂我、羞辱我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我是她的亲堂姐。她只是把我当仇人、奴隶,任她践踏折磨。她对我用刑的时候,从板子到烙铁,活活要折腾死我。”
齐念佛尴尬,“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当时也是让我当枪使。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你是我的女儿,这个家没有谁再敢欺负你。今后谁敢动你,就是动整个齐家。”
齐姝琴扯扯嘴角,“那她可真是一杆听话的好枪,也是一杆幸运的枪。我以前拼命当了十七年的枪,却也没能入主人的眼。”
齐念佛深深呼吸,“你是我女儿,什么枪不枪的……琴儿,她到底对你讲什么胡话了?”
齐姝琴道:“您坐下好吗?我想和您谈谈,好好谈谈。”
齐念佛勉强坐下,颇为不自在,毕竟齐姝琴坐着他的位置,而他自己是不习惯偏着坐的。但想起女儿大病初愈身子尚未康复,也就忍了,他一落座便道:“齐入画无论和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她被我惯坏了,品德败坏,没大没小,任性霸道撒谎骗人都成了习惯。”
“可是我知道她这次说的是对的。”齐姝琴定定地看着齐念佛。
“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齐念佛越来越紧张。
齐姝琴低下头沉默一刻,“妈妈的事,我很抱歉,这是我一辈子的罪,一辈子的债。”
齐念佛没料到女儿突然提起这个,想起亡妻的音容笑貌,再看着眼前酷似亡妻的女儿,他心中五味陈杂,隐隐的痛和憾,深深叹了叹,“算了,都过去了。”他忽然感到一丝轻松,仿佛卸下背负千百年的包袱,还未偷偷松气,听见女儿轻轻说道:“你以前打我骂我,冷落我忽视我,全是因为我害死了妈妈么?”
齐念佛慨叹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着你。你妈妈走了后,我确实从未仔细思考过,只是按着冲动办事。这么多年,爸爸不负责任的行为给你带来了无法抹去的痛苦,几乎毁了你的前辈生。但自从你倒下后,这些事我翻来覆去也思量了几天几夜……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接受,结发之妻骤然离世,床上还存着她的体温和气息,人却退出了我的生命。我想的是白头偕老,是携手一生,我从不敢想她过早离开我会是怎样的情景……”
“您真的很爱妈妈。”齐姝琴望着他的白发,低低地说。
齐念佛的眼神变得空茫,他缓了许久,才道:“你知道,咱们家族的婚姻大多逃不开利益,你母亲出身小家,论理不该与齐家结亲,更不要说与我结亲。当年你爷爷极力反对,甚至以驱逐我离开齐家相威胁,而你那三个叔叔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齐家其余说得上话的人也都表示反对,他们当时看上的是应家或者薄家的姑娘,为了娶到你妈妈,我当时孤立无援,那种艰难又凄凉的感觉,一辈子刻骨铭心……”说到这里,他沉默着,发呆,“可我没有放弃,我只想和你妈妈组成一个家庭,我只要和她过一辈子。坚持到最后,就是如愿以偿。”
“我听堂姑们说,当年是小姑奶奶劝下了爷爷。”齐姝琴好奇地问。
齐念佛点头,“对。你小姑奶奶是你曾祖父的幼女,出嫁前最得宠,嫁得也最高最好。你爷爷对这个小妹妹素来相让几分。她是做了不少工作,不过动机也不纯,但的确是帮到了我。当年为了娶你妈妈,你爷爷一度打算废了我,另立你二叔,是你小姑奶奶劝住了他。不过这池水很深,你不会懂的。”
齐姝琴也不追问,“我让您和妈妈携手一生的梦想破碎,所以您恨透了我,所以我过了十七年不是人过的日子。”
齐念佛苦笑,“恨你……确实!恨、怨还有恼怒。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那么淘气!如果不是你,你妈妈当然就不会离去。”说着,他瞅着女儿的额发,又是气结又是无奈,“我真是不明白,你小时候为什么就那么淘气,那么不懂事。我千叮咛万嘱咐,可你就是不听话。我那么疼你爱你,从来只抱你一个,让你哥哥天天闹情绪,可我还是只宠着你一个,如此的付出,为何你依然不肯听爸爸的的话呢?呆在房间里乖乖玩那些漂亮娃娃有什么不好?那时候咱们家在财政上遇到点难题,身为掌门,我以身作则,带头精简不必要的开支,提倡过俭朴生活。你哥哥五岁多,正是花钱的时候,他的玩具和家教费用全让我给减了下来,然后都补给了你。当时全家唯一没有被精简开支的就是你,你那些限量版的娃娃,漂亮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启蒙的家教费用,我一个子都没少了你,一家人都竭尽全力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