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庄脸色也青了,这绝对是人身攻击,他身为书生士可杀不可辱!“掌事胡言!”
风声霍霍,桌倒椅残,茶盘碎裂,两人撕破脸,打起来了。
非花抚额,觉得两人有些幼稚。
损招
高手过招,看戏也是要有本事的,只见那来势汹涌,杯盘四飞,碎片飞溅,结帐的慢了,就遭了池鱼之秧,或是额头中招,或是脸颊中招,或是各处都中招,所以看观没本事的,都逃离了,客栈就剩下两位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非花站得挺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上楼,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客栈不是她的,拆了或是倒是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可是,她发现她的路被堵住了,就是那全一套的青衣护卫,倒不是非花打不过他们,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再插上一脚,把客栈毁得更彻底。
她不会忘记,打架的那个人,可是玩算盘的,她已经欠债累累,不想再加一笔,虽说那些债欠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还是记下了,至于还不还,那她就不知道了。
抱着手,撑着腮,非花倚在楼梯的红木栏杆上,眼睛贼亮的盯着,很好,很强大,克庄一记掌风袭向杜斌,杜斌轻松躲过,却不想克庄算准了杜斌的位置,袖中挥出一张宣纸,杜斌倚的桌子倒了,杜斌一个不好,差点载了个跟头,很是狼狈,杜斌怒了,险险抓了个破桌角,就狠狠的扔向克庄的胸膛,正打算收手的克庄胸膛被狠狠来了一下,儒雅的脸完全扭曲了,两人开始进入苦战期。
非花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两人的招术有些损呢,挠是非花武功高强,也被眼前上演的真武行搞得闪躲起来,围着她的人更是惨淡,已是手忙脚乱。脚踢开打向她小腿的小木头,估计是凳腿,非花看一眼,已是自顾不暇的青衣卫,悠哉游哉的走去觅食,估计小二早忘了要给她送膳食的任务了,她可是很饿了的说。
于是,挑起事端的主角,闪身去找厨房了,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还是注意到非花的离开,正要去追,却见对方也行动,哪能让对方称心如意,于是,两人又缠起来了,非花没有任何阻力有离开。
客栈很大,可是,一楼就那么点的地方,非花毫不费力的用她很灵的鼻子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微微一笑,饿了一天,饭菜终于有着落了,真是欢天喜地。
她几个转弯,就顺着香味一路拐过去,直到进入一间满是菜的房子后,她知道了:厨房就是这了。
惊弓之鸟
厨房现在有些乱,怕是前方的消息已经迅速传播了过来,不过,该烧的还是烧火,该淘米还是在淘米,该做菜的还是在做菜,总体来说,还在运转,可见这客栈员工的承受能力还是挺强,是经过掌柜认真培训过的。
非花进来时,众人眼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吓,前方出了事,听说掌事亲自动手也没能拿下,众人早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竖起耳朵,何况现在厨房还冒出个人来,一时,所有人握菜刀的握菜刀,抓火棍的抓火棍,拿砧板的拿砧板,拿锅的不用说,上面还有正炒着的菜呢。
阵势太大,非花也被唬了下,后背有些发寒,不知什么时候她这个柔弱女子成了过街老鼠,太过反差了,让她有点不能适应,忙举手,以示她的无害,开玩笑,她可不想和厨娘打架,都打趴下了,谁来照顾她一日三餐。
扬着很诚恳的笑,非花恨不得在脸上贴上标签,标明她是个正经好人,“各位大娘,我是这里的房客,我来只是太饿了,想来看看有什么做好的菜,可以吃的,我绝对不是坏人。”
众厨娘怀疑的看了非花半晌,见非花气质端庄,明眸皓齿,青丝旖旎,体态娇弱,身着普通却是极为干净,不禁暗叹自己太过疑心,眼前女子一阵风就能刮走了,还当什么杀手,真是长年混济厨房,被烟熏迷了眼,看不清了。
众人恢复如初,该干嘛就干嘛,有个穿着小二衣衫的小伙子,长得眉眼清秀,身高与非花相等,挺是亲厚,“姑娘想要些什么菜,这些都是做好了的,您先挑着。”
非花倒是不挑,能裹腹就行,拿过小二的托盘,把近身前的四盘菜就摆了上去,再淡笑着睨小二有些痴迷的眼神,“麻烦小二帮我剩两碗饭,多谢了。”
小二愣愣的点头,姑娘家多半不抛头露出,非花虽是素衣素簪,可眉目如画,眼若秋水,整个气息都是柔雅的,他见过的不过是厨房这些腰粗脸横的大娘,还有外面因为生计而奔波的小黄脸姑娘,何曾见着如此貌美,比街头那个卖豆腐的小丫都漂亮几分。
剩了两碗饭,小二还热心的提醒一句,“堂那边好像出了点事,姑娘要是不嫌弃厨房的油烟,就委屈在这用饭吧。”
摇头,她笑着道,“不了,我房里还有人要吃。”
红眸
非花左绕右绕,绕回了厅堂,厅堂的两人还在打着,一干青衣护卫也没上前以多欺少,非花见两人完全是拼命了,有些明白,他们不是不想欺少,是他们根本就插不上手,连躲着都困难。
眉头蹙起,非花轻飘飘的迅速一移,躲过飞向她额头的木块,却发现周身满是木屑,暗运内力,衣袖急挥,她不想她好不容易端来的食物毁了两人之手,不作停留,她飞身上楼,走得房门前,开门关门上插,一气呵成,背靠在门上,才深吸一口气,好惊险。
摸摸额头上沁出的细汗,非花把端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冰宇已经起身,挺直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事物,背很宽,给敞亮的室内,投下一大道黑影,周气冷气弥漫,背影有些苍凉,委会萧索的背影。
非花低了眼睑,还是打破了寂静,“冰宇,吃饭了。快点过来,我快要饿晕了,你再不来,我可要全部吃光了。”
非花说得有些俏皮,事实上她真得想提前吃的,因为她真得饿了。
冰宇回转身,吹轻吹拂他稍束过的黑发,他红眸黑发,有些鬼魅,一般人见了怕是要尖叫,观非花却是面不改色,别说惊叫,连一丝格外的情绪都没有,走向桌旁,他还是问出了口,“你不觉得我的眸子有些奇怪么?”
非花望着他火红的眸子,的确很少见,可点缀在他冰冷的脸庞上,却是多了些柔和与温暖,红色可以说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让他那么出色,她轻声答着,“很好看,像是火焰,是温暖人的颜色。”
冰宇怔了怔,冰冷的气息微微融化,坐了下来,冷哼一声,“可是别人说,生有红眸的男人,是魔鬼,会给人带来不幸。”
非花心有些酸,世间有些事,总归是无中生有,看他冷冰冰,怕是被世俗所扰,因为不能得到世人的认同,而心生孤寂,“那些无谓的言语,你听了便罢,左耳进右耳出,当真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这又何苦?”
亲者痛仇者快,他想起了娘亲抱着他痛哭的样子,她的眸中是没有别人的嫌恶的,她很善良。很爱护他,可是,那些人,伤害他便罢,为什么要伤害他无辜的母亲。
拳头握紧,他绝不会放过,伤害他母亲的人。
手绢
二人各有所思,吃饭间只有简单的声音,那些宁静让两人的心都有些低落,却是没有在面色表现出来。
非花能感觉到冰宇突然暴出的寒意,不觉有些心惊,那感觉毫不陌生,那是浓浓的恨意,让她想起那血红的夜,还有她的恨。
本是美食,愣是没有尝出酸甜苦辣来,她唇边漫过苦笑,心中怅然若失,她的恨她的仇,她一个女子,怎么和那偌大的皇室对抗,只怕是粉身碎骨,只是多了条冤魂,怕是她结怨太深,死去后,绝对会下地狱,连九泉之下的爹娘都不能相见团聚。
她手上已经沾上了那罪恶的血腥,她又有何面目见那善良一生无过的和蔼双亲,只愿她下地狱永不相见。
想着,心便如撕裂的,生生的疼,骨髓都似有刀子刮着,让她有些不能忍受,她终究成了复仇的傀儡,今生怕是没有回头路。
眼前出现一条洁白的手绢,她抬头看向递手绢的主人,恍惚间是冰宇,没想到他会有手绢。
他的眸子变成了暗红,不是那红宝石般的火红,心思有些难测,“别哭了,再哭也只是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他很寡言,所以他无法反他心中宣泄的怒火宣之于口,只能用她说过的话安慰她,他不想看到她哭,心会堵得慌。
低眸看向桌上的几滴泪,她才惊觉,她竟是吃着吃着就哭了,接过他的手绢,她胡乱的擦了有些湿的眼睛,捂住了鼻子,好一会儿才放开,把手绢放在桌上,她望向冰宇,已是平静,“我吃饱了,你慢用。”
再一看,他的面前已是空碗,耳根有些红,她怕是发呆了好久。她最近总有神游的习惯,真是可怕的习惯,要是身边的人有歹意,只怕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有些不想面对看着她的冰宇,她收拾好桌上的空盘空碗,放进托盘里,端手像是逃离般的向着门口走去,“我去送回碗筷。”
冰宇无言,只是眸子追随着她柔弱的背影,见她的倩影消息于门前,眸子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非花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同时开门要出去的单离,两人对视互望,却是永恒般僵立了。
单离皱眉于她眼框的红,她哪来那么多的悲伤,因为她周身的悲伤,衬得她更是纤弱,怕是风也能把她残忍,她不是有绝世武功护体,怎么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别
风残弱柳,水逝年华,这日光也就淡了,衬得她脸色些许的白,或是她的衣裙也更素了,整个都像是要飞灰烟灭般。
她正值豆蔻年华,人也生得非常美貌,却哪来给他萧瑟感,摇头,一定是最近太闲,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非花望一眼,摇头烦闷的单离,就想逃离而去,她遇到的尽是些高人,不认为能猜透他的心思,此刻,也没有闲情猜。
一声娇笑打破了寂静,大白天穿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