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谎道:“你哥高中时候怎么样,说起来我还真没注意呢。那时候我可是标准的好学生哦。”
“告诉你网狐,你哥在高中时代是个标准的坏学生。”橘右黑睨眸着眼睛,奸笑。
“真的吗,哥?”这个丫头竟然就这么随声附和了下去。
“网狐!”脑细胞在酒精的麻痹下,不冷静地指挥着嘴巴说,“你管他是真是假。”
“喂喂,网维,是怕你在高中时代的丑事被你妹妹知道吗?”伪善的橘右黑握着高脚酒杯走到网狐身边,悄悄冲她耳语。而丫头竟然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本来就非常的不悦,现在是更加的生气了,有些丧失理智对她说:“小狐,你明天还要上课吧。现在都快九点了,还不回去。不好好上课的话,会考不上的大学的。”
在座的所有人都扭着脖子像看猴一样的看我。网狐和泉更是惊讶地张开了嘴,但说不出话。
“啧啧赜。”叶月咂咂嘴,冲泉嘟囔说,“可怜这个男人将来的孩子吧。”
于是乎,在座的各位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一起就孩子问题向我发炮。
“说的也是啊。维儿,你已经三十岁,你妈也退休了。你现在生孩子的话,妈也有空帮你带了。”
“不管怎么说,你儿子将来一定要继承Speed…Net。你爸还可以再拼个二十年。虽然儿子是个不肖子,但至少还有孙子可以期待。”
脏话在我心里上窜下跳了不知多少回,我异常没有理性的转过头去,回了一句自认为犀利却最为白痴的话:“你以为你儿子一个人就能生孩子啊。”
一语言毕,哄堂大笑。回过味来的我羞得只想找个地洞钻,只是泉的脸蛋比我得还红。
但是,我俩的恶梦并没有结束。听了我刚才那话的江老夫人,对着她所宠爱的孙女,慈祥而带有建设性地说:“小泉啊,你就算工作忙,也不能不顾家啊。你阿婆当年在解放上海的时候,还忙里偷闲得和你爷爷生了你爸呢。”
“忙里偷闲得和你爷爷生了你爸……”真亏这老太太说的出。泉听了这话,脸更红得像是个红鸡蛋。她默默无语地别过头,看着窗外十几米外的金鸡湖面,十分艰难地维持她的矜持。
“网维,你那还有什么新出的侦探小说啊。借我几本看看。大脑长时间不受训练,会变迟钝。”还是张刑够意思,帮我扯开了话题。
“怎么,最近没什么案子吗?”
“大案是没有,小案子轮不到我忙啊。你看,都有空来给你过生日了。你说我是不是很闲啊。”他干笑着,“不过我可不是对这样的现状不满,我宁可就过这样的日子到退休。”
“你以为可能吗?我可不对我们这里治安乐观。说不定这时候就在城市某个角落里发生着什么谋杀案呢。”
所谓的乌鸦嘴,一定就是特指我刚刚所说完的这句话。
一个看上去像是经理的中年女子走进包厢,径直地走到了我的位子边,带有些隐秘地问我道:“请问你是网维先生吗?”
“是的。什么事?”我感到有些不愉快,心想,“是要我买单了?”
事实当然是不。那位女经理在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后,松了口气,转而以更加诡秘的口气对我说:“我知道,现在来打扰你真的很不好。但是现在我们楼上出了件案子,所以……”
“案子,什么案子?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那女人为难道,“我们是五星级的大酒店,如果被人知道这里出了人命案……”
“五星级酒店出了人命案就不用报警。”张刑斥责着站起来,还从身上掏出了警证给她看。
这位女经理禁不住警察就在身边这样的事实,全身发抖。可见她实在是缺乏一个机灵的头脑,难道她就想不到我的朋友里面应该就有警察在啊。当然我并没有要为这责怪的她意思,她应该受到责备的就是这种不想找警察而要以其他方法来处理案件的想法。
“发生了什么案子,快带我去现场。”张刑转头看我,眼中带有“你的预言可真准”这样讽刺的意思。“走吧,网大侦探。人家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不去也不好啊。”
就这样,摆脱了生日席上的“喜气”后,我踏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围中。不过,实话实说的话,比起刚才在饱受攻击时闻到的酒香、菜香,我更喜欢现在鼻孔边血腥的铁锈味。
案发现场是饭店三楼的309房间,属于中等豪华的双人房。与其他饭店的房间没有许多特别的不同,唯一例外的是房间面北有一个向着金鸡湖的大阳台。这个时候阳台的大门敞开着,飕飕的冷风从相隔了二十多米的湖面吹来。房间里面乱成一团,所有的抽屉都被翻出,里面的东西被杂乱无章地随意抛洒在地板和床上,看上去就像是有被人洗劫了一番。
“还是先打电话把小二他们都叫来吧。”张刑毫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将视线转向倚在卫生间盥洗台壁上的女尸,拿出他的手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啊。”我指着一张歪斜着还没从墙上掉下来的巨幅照片感叹,那是一个穿着晚礼服,引吭高歌的艳丽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在死了以后却不能使我再次感怀,那实在和我这几年看过的其他尸体没有啥区别。
身子毫无美感地靠在盥洗台边,脑袋非常戏剧话地偏向一边,金黄色假发的发丝零乱的披在她的脸上,一只右手捂着被鲜血浸黑心口,左手耷拉在地上。一个做得古里古怪,带着金色鸟嘴,黑色羽翼的面具丢在旁边。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性感的白色连衣晚装,使之看上去给我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奇怪了,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么打扮的女人。”我对张刑说。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确实不认识她。”他托起她的脑袋,将画着浓黑眼圈,摸得猩红烈唇的脸朝向我,“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摇摇头,退出卫生间。“还是先看看房间吧,这么乱,难不成是抢劫杀人不成?”
“有点像。”张刑在里面说,“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项链都以暴力的方式抢走了。网维,查查看地板上哪里有占有血迹。”
我按着张刑的建议查看了一下房间,在抽屉下面、床沿、阳台的栏杆上都有已经凝固变色的血迹。
“这只皮夹上也有沾到。”张刑不知从哪个旮旯的地板上捡到了死者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她的身份证。“项颖颖,女,汉族,一九七八年九月十三日生,四川成都人。呵呵,这样一来,调查的线索可是有了哦。”
“从她身边的人查起吗?”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即使没有身份证,也可以从饭店登记上查到她的情况。张局长,问个问题,小偷是如何进入这个保安严密的五星级饭店的呢?”
“保安严密可说不上。”张刑回头望了一眼匆匆赶来面呈菜色的保安们,“如果有人打扮整齐,穿着光鲜,还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知道现在哪里的小偷最猖狂吗?”
“哪里?”我觉得今天晚上,我有些迟钝。都是生日惹得祸。
“机场。”他咯咯咯地笑,不知是不是因为占了我的上风的缘故。
我觉得进行现场调查推定死亡时间等此类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实在不应该有我来负责,还是交给张刑这个家伙来处理比较好。不是好长时间没有接触案件了吗,现在正好给他发挥。我么,还是去和那个找我的客房经理聊聊,了解一下我关注的细节比较好。比如说,是谁发现的尸体?
诚惶诚恐的客房经理听我这么一问,赶紧回答说:“其实是二楼的房客报告的服务台。他说自己看见一个男人从三楼阳台上爬下来,然后又跳到了一楼的园子。”
“哦,是二○九房间的客人?”
“对,一个叫李麦秸的美国华侨。”
“他现在在哪里?我想去见见他。”
“他……”客房经理梅平有些困扰,想了一下说,“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是一个好接触的人。”
我冲她笑笑,说,“见了再说,带我去吧。”
“等等,我也去。”我转过头,只见张刑走了出来,并顺手把门拉上,他对一个站门口的报安说,“现在在得到我的许可前,任何人不许再接近这扇门。还有,等警方来了,立刻叫他们去二楼找我。”
“张局长。”走在楼梯上我对张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现场疑点很多,有很多根本不合逻辑。”
“是的。凶犯的行为有些违背常理。他进入有人的房间盗窃,被发现之后杀人灭口,杀人之后又顺势洗劫死者身上的财物,沾了一身血迹,但却不因此慌张,反而还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翻箱倒柜。还有最关键的是他怎么进去的?房门没有被撬锁的痕迹,如果他可以掩人耳目,从房门悄悄的溜进去,为什么杀了之后,不从原来的通道离开,而要大张旗鼓地从阳台爬下去?难道他原本也是从阳台爬上去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个李麦秸为什么只看见他爬下,不见他爬上。当然也许在听了那人的话后,这些迷题可以解开。”
“呵呵……张局长果然厉害。虽然这些违反逻辑的疑点不是不容易解释,但是这件案子给人的感觉确实奇怪。五星级酒店里的抢劫杀人案,简直就是侦探小说的情节嘛。那些现场留下的疑点,像是凶手故意留给侦探的迷雾;死者也像是扮演着什么角色,死在了舞台上。”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二○九房间的门口,先我俩一步的梅平经理正在敲门。
“谁?”里面传来的话语很是生硬,但充满磁性的柔软。
“李先生,有警察想向你询问一下刚才你看到的事。”
“刚才我看到的事?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嘛。”他的话里面充满不满,但还是开了门。一张奶油小生的脸探了出来。“谁是警察?”
“我是。”张刑走上一步,“听说是你向客房部报的案,对不对?”
“是。 ”他点点头,有一些踌躇,这时一个引人注目的男人向这边走了过来。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身材高大,穿着深灰色的长大衣,系着领巾,带着大帽子。在我看上去就像是个大战前的美国人,颇有戏剧色彩。他看见我们这些人站在209门口,便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