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从八点半开始,我就一直和水沂在一起,直到她要回家。”
“真的?”我问在一旁的女孩子,“你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急切地回答着,凑过来的脸几乎撞到我。
“可是你不是说你曾经和班森先生跳过舞吗?”
“那是在之前来,那个班森跳了几个舞就不见了。”她的脸有些红了,那是因为对着洪斌赫,“洪斌赫他是个诚实的人,他从不说谎。”
两个年轻人彼此看着,两只手拉在了一起。
我一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还是回去等待警察们的线索吧。对了,我想警方可能还要干一会儿,你们就继续在这好好玩吧。对了,如果你们可以不妨去找找那个像幽灵的哈利·班森。”
“网维啊,你可回来了啊?江律师可是等了你一小会儿啰。”张刑看我回来,嘲讽地说了一句,然后埋下头去,继续看他的报告书。
我努努嘴,看着正在翻箱倒柜的泉。奇怪地问她:“你在干什么呢?”
“找袜子。”她这么回答我,手下的活可没停下,“从楼上下来的吗?有没有碰到狄斌他们?”
“怎么,这几个家伙去参加化装舞会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呢?回家了吗?”
“你还能想到啊。”泉突然抬起头来,手里面握着几双丝袜。她的脸又似乎扳起来了,带着少许责备的语气说,“一听到发生了案件,跑得比兔子还快。爸爸和妈妈的脸色可难看了,还要把那一帮子狐朋狗友交给我来应付。”
“嘻嘻……他们人呢?”我吐着舌头,向老婆大人赔罪。
“爸妈、小狐和爷爷奶奶分别打车回家了。至于你的那帮好朋友们,此时正在楼上的旋转舞厅参加化装舞会呢。你没碰上他们算你幸运,少了一顿调侃。不过他们可说了,等着你待会儿去给他们付账。”
“哈哈……那就让他们好好去玩吧,我可没有去给他们付账的义务哦。”
“未必哦。”泉继续说,“狄斌他让我带话给你。”
“什么话?”
“他说:‘泉啊,好好告诉你老公哦,我Beyond News明天的专题新闻,就是五星级酒店的谋杀案,希望他这位公民侦探在我报道之前好好的调查出个真相。’”
“这混蛋。”我骂了一句,回到了我刚才的问题,“你在找什么丝袜呢?项颖颖的?”
“是啊。”她将手里握着的丝袜,放在灯光下照,然后说,“不是。”
“什么不是?”我问。
她不睬我,继续说,“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啦。”
“是啊,江律师说的不错。”张刑回答道,“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可以基本排除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生气了,虎起脸,看一唱一和的两人。
“嘿嘿……江律师,你老公生气了。我看你不妨把我们知道的告诉他吧。我再去找那位梅平女士问问,这个饭店里还有哪些美国客人。”
泉点点头,将刚才找出的丝袜放回去,走到我的身边。向我转述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原来典超刑警的搜查成果在一刻钟后呈献了上来,正和李麦秸讲的一样,找到了一对肉色的长筒透明丝袜,一把长约十五厘米的锋利水果刀,一件黑色闪光面料的夹克和一副白手套。其中透明丝袜是在草坪上发现的,而其他东西是在饭店的垃圾箱里找到的。
“哦,这就是说李麦秸讲的是实话啦。”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嘿嘿。不错,那又如何?”泉又开始那种令我讨厌的奸笑了。
“如何?你说典超是在草坪发现的丝袜,而其他东西是在饭店的垃圾箱里找到的。是不是?”
“对啊。”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分开扔呢?”我问我自己,又顺手从桌上拿起那只装着丝袜的塑料袋。“W…o…n…d…e…r…Bra……”我读起上面没有撕掉的商标,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泉,你是怎么从这丝袜上得出不是抢劫杀人的结论的?”
“品牌。”她回答我说,“WonderBra是美国著名的丝袜品牌,有Vanityfair专卖店专卖。国内需要网上定购或者托熟人代买。一般的抢劫犯怎么会有这样的丝袜啊。”
“原来如此。”我大悟,“所以你刚才在找项颖颖的丝袜,为的是排除这只丝袜是属于这个房间的。”
“果然聪明。”她夸奖我,“不愧是我的老公。”
“那当然了。”我乐陶陶地吹嘘起来,“我肯定我一定在午夜之前找到谜底。不会再给橘右黑那帮家伙以损我的机会了。”
“那么,你是已经有思路啦?”泉似乎又开泼我冷水了,“张局长他现在可是连嫌疑犯人选都没有呢?原来以为项颖颖的那个美国朋友可能涉案,没想到局里小何打电话来说那个美国桑戴克公司中国分公司的总代理已经在前天下午乘东航的飞机回国了。”
“是啊,他要过了圣诞节才回来。”
“怎么,你知道?”
“对啊。洪斌赫他告诉我的。”
“那么你现在是有足够的线索啦?”泉拖长她的语调,“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这个么……泉,你说这件案子里面什么地方比较古怪呢?”我反问她说。
“那个套着丝袜的杀手啊。如果他是蓄意谋杀,并要掩人耳目的话,为什么不带个面具呢?今天是万圣节前夜,顶楼又有化妆舞会,他如果带个面具进进出出的话,绝对不会引人怀疑。但是他却是套个袜子。”
“对啊。但是还有第二个重要的疑点:丝袜是在草坪上发现的,但是凶器、手套却是在垃圾箱里发现的。他又为什么要分开扔呢?”
“也许他一开始不想扔掉的,后来因为发生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才不得不扔。”泉这么对我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难道……”我兴奋地跳起来,“难道是这么一回事。老婆啊,你真是太聪明了。”
“怎么了,真的找到谜底了?”泉关切地问道。
“应该是吧。我就说嘛,怎么看这个案子,都像是小说里发生的事。那具尸体,那些线索,那些嫌疑犯?现在我要去找张刑,然后把那些嫌疑犯们都找来,来一个超级大揭密。”我越说说兴奋,游戏的心态也越来越强。
“要我帮你一块去吗?”
“不不不 。”我摇起手指,把扶摇直上心头的鬼注意告诉她。
梅平在服务台前看到我时,脸上那瞬间露出的表情是深深的厌恶。但转而又变成了一副讨好的样子,问我说,“网维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
“嗯,知道张局长他在哪里吗?”
“他啊,去找史密斯夫妇了。现在也许到旋转餐厅去了吧。”她低着头,欲言又止,想问我什么,又拿不准注意,但是最后还是问了,“那个女人的死和美国人有关吗?”
“哦,为什么你这么说。”我不露声色地问她。
“那个警察不是在调查我们饭店的美国人吗?”她走出服务台,带着夸张的语气说,“呵呵……这个女人啊,一定是到处招蜂引蝶,才引来这种结局,活该。说不定是被那位桑戴克先生找杀手干掉的呢。”
我怃然。“不是吧,这么逊的杀手。竟然爬阳台,难道不知道会被人看见吗?”
“也许他不知道楼下有人在?”
“不对,如果真是职业杀手的话,动手之前会对这里做出充分的调查,然后制定完美的计划,决不会在现场显露这么多的线索和证据。”
“哦,这么说的话,难不成网维先生你找到真相了?”
“还差几点。梅平……小姐。”我斟酌着说,“我想你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额头的皱纹蜷缩起来,她的嘴角下垂着,“怎么,网维先生认为我结不结婚和本案相关。”
“呵呵……”我苦笑起来,心想,“就是这样的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才会对像项颖颖这样的女孩特别厌恶。对了,这是不是也可能引发动机呢?”
“我想知道李麦秸向服务台报案的具体情况,当时是谁在这边值班?”
“是我和刘亚欢。”梅平回答我。
“这就是说今天晚上在出事之前,你一直在这个服务台啦?”
“对。”她疑惑起来,似乎捕捉到了我撒在“大量问题”这张网中的重点。“刘亚欢和我两人可以相互作证。”
“哦,那很好,既然如此。那又是谁接到李麦秸的电话的呢?”
“还是我。她在电话里冲我喊着,说什么一个浑身是血的杀手从楼上的阳台上爬了下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但我还是亲自和一个保安去看了。结果发现那个李麦秸说的竟然是真的。”
“于是你就来找我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在饭厅的呢?”
“吃晚饭的时候在饭厅门口看到了庆祝你三十岁生日的招牌。”
“是这样啊,庆祝我三十岁生日的招牌。我猜我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愕然。
当我在顶楼的旋转舞厅找到张刑,才知道刚才那引人注目的“鹦鹉”和“豪猪”原来就是史密斯夫妇。这个时候,张刑正一脸愤恨地呆立在他们的面清,听着那只五彩大鹦鹉的高声叫嚷。
“警察,警察又怎么了?告诉你,我可是美国公民,我有美国绿卡。”那个女人身子抖动起来,买力地发挥着自己的演技。好把别人的目光都引向自己。“你有什么权利来调查我。”
“史密斯夫人。”张刑是在拼命忍耐着自己的怒气,压着心中的火焰,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调查你们,只是想问你们夫妇几个问题。再者,在这里我绝对有权利做我的事。”
“哼。你这是侵犯我的人权。在我们美国,只有律师在场才回答警察的问话。”那个说着一嘴劣质广东话的女人,竟然说出“在我们美国”这样的话,真使我觉得恶心。我生气的走上前,说,“如果你愿意去警察局协助调查的话,警察们会允许你请律师的。如果你们找不到律师或者没钱请律师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两位。”
半路杀出的程咬精吓了那个“香蕉人”一大跳,她看着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了。“哈尔。”她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唤她的丈夫。大豪猪移动着自己笨重的身体,每走一步,就使边上看热闹的人后退了一大片。他走到我面前,于是用英语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先生来了好久,一直在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