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段故事。
她知道江一鹭想的是无痕,自己心里空捞捞的,似乎能想起符雅弘那种妖孽倾国的脸,而那张脸也显得虚无。风一吹,有些凉,眼前似有若无的符雅弘的影子也散了,寒蝉裹紧了衣服,江一鹭一曲终了,握着长啸望着月亮。
“寒蝉,晚上凉,你回去睡吧,我不吹了,一个人待会便好。”寒蝉抬头,对上的是江一鹭在月亮下显得分外柔和的面容和如月亮一般微凉而柔和的笑容,“不要紧,我也睡不着,听你的箫声,倒也风雅。”“风雅归风雅,你生病了我可担待不起。”
寒蝉苦笑,“我要是病了倒还好了,正好去逍遥峰让你师傅治治。”江一鹭大笑,笑得很开心,却结束的很快。寒蝉明白,心里始终有伤心事的人,才会有这种一瞬间很开心却又在一个转念间回到自己的哀愁。快乐太快,哀愁却长的像人生。
“一鹭。”“嗯?”“你后悔吗?”江一鹭转过身来看着寒蝉,没什么表情,眼神显得深邃。“你呢?符大小姐就这么走了,你却选择送步茗去治伤。你说是救自己,救的又是什么呢?”足尖一点,江一鹭就轻轻跳到寒蝉窗前的回廊上,靠着扶手与她说话。
“救自己。。。就好像不这么做,我觉得对不起自己。也许在世人看来,我等皆是忤逆的,违背伦常的;抑或是癫狂的,奇怪的。但是这就是我必须做的事情,我不曾伤害任何人,我除了自己的心之外也无可违背,所以我遵循她。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我做完这件事,就算彻底告别和符雅弘的故事。”
江一鹭笑着听完寒蝉的一番肺腑之言,“嗯。明白了。”“你呢?你还没说,你后悔吗?”
江一鹭看着寒蝉清澈眸子里投射出来的眼神,各自经历过一段故事,似乎一下子就能互相理解,从最深最深的灵魂所在互相理解:我们做着似乎无人可以理解的事情,全世界大概都会觉得我们是愚蠢的不值得去传颂的,但是我们就是要这么做。
“后悔嘛。。。没有。那种不是后悔,我是追求自己一生无悔的人。她要走,我和她闹又有什么用。我不忍她难受,更不想自己难过。本来就是有伤害的事,好聚好散算了。和她。。。就好像做了一场好梦吧,只是没到天亮,就醒了过来。看着茫茫黑夜,破晓还没到了,但是必须启程了。”
“往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寒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嘴问了出来,其实自己对于自己的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打算。“往后?考虑什么往后,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算一步。”江一鹭站直了身体说道,“寒蝉,我从来不想太远。与其想的那么遥远,人算不如天算,不如过好眼下吧。”
眼下?寒蝉在心里默念,嗯,眼下。
作者有话要说:
☆、转身欲遁
策马快速前进,已然走了三日。寒蝉心里想着,以后不如联合无岚和江一鹭开镖局好了,不止送货还可以送人,这赶马车的手艺、马车的设计,简直没得比了。走得快却不颠簸,舒服得不但颠不着自己,脸步茗这样警惕性一等一的杀手都在轻微的摇晃中睡了过去。寒蝉看着步茗那张在睡梦中都显得杀气凛凛的脸想着,你可是杀手啊,传闻一等一的杀手,请你一次要黄金百两才能买个人头啊,你这就完全无视我和江一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睡过去了,算什么事儿啊。
“步茗活像八百年没睡过觉一样,一直在睡。”寒蝉打开车窗,和外面正骑在马上四处闲看的江一鹭说道,“她许是职业习惯吧,一般都睡不沉,现在难得放松也就可以休息休息。”“哦?那她觉得在无府都不安全?”“也许吧,若是真有人要她命,哪里都不安全。”寒蝉扁扁嘴,“倒是说,有你给她保驾护航,就踏实了?”
江一鹭哈哈大笑,“你啊。。。真是,嘴皮子厉害。步茗和我嘛。。。算是意气相投吧。就。。。”“你们这些练武家伙的世界我是不会懂的,别费劲儿解释了。让你解释,解释道今天晚上也说不完。”也不是不想听江一鹭解释,寒蝉其实很欣赏江一鹭细想之后说出来的那些条理清晰带着她的独到见解的话,但就是想欺负她有时候反应慢,欺负她让自己快乐。
江一鹭笑笑,没奈何,总归是被挖苦了,对着寒蝉这样的对手,如何不被挖苦。不过被挖苦也好,这两天和寒蝉一路都在聊天,似乎想念无痕的时间变少了,好像没事儿都不会想起来了,一心一意专注于如何被寒蝉挖苦和挖苦回去。
唯一想她的时候,就是每天到了客栈,问问自己人有没有无痕的消息。最后的线头在出发的收到:无痕已经到了居雍,把所有的随从暗卫都打发走了,一个人留在那里找韦藏犀。江一鹭苦笑,难道是觉得那里有韦藏犀,也就意味着有她的势力,便不用这样的保护?或者就是一昧卖惨、博取她同情?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还活着却不回来找你、见到了我和你在一起却不回来找你?
她都不回来找你她可能是爱你吗?可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作践自己我会更难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克制自己去居雍找你?我想不惜代价的把你抢回来。
想到这里,江一鹭总会轻摇摇头制止自己野马脱缰的思绪,把眼神重新聚焦于眼前。翻身下马,心里告诉自己,到家了,到家了,不过发生什么,这里是家,回家再说。“哦,好巧啊。一鹭。”江一鹭正走过去找打开第一道石门的机关,后面不防一阵清风,这般出神入化的轻功和永远在笑话自己的怜爱语调,“师娘,难得遇上你也下山。采的药我拿吧。”
寒蝉伸出头,看见江一鹭从那女子手中接过一个装满草药的竹筐。听得江一鹭叫她师娘,想必就是传说的雾影门门主夫人。寒蝉算是对雾影门稍微知道得多的,无岚告诉过她太师傅是女子,大姑奶奶打年轻的时候就和太师傅在一起,后来才做了门主和门主夫人。寒蝉本以为是基于无家的关系雾影门才在黑白两道有这么打能耐以致上至官府下至各大门派无人敢惹,直至这次上路江一鹭才告诉她云游和子清的身份。
“这位就是寒蝉姑娘了吧。”子清看着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寒蝉,一脸柔和慈祥。寒蝉这是职业习惯,见官就拜,惯性夹着尾巴跑得快,上赶着巴结。“小女子杜寒蝉见过长公主。”想说未曾远迎,但是好像身份调错,更加不对。“嗨,都怪一鹭,那都是旧事了。这年头就是宇烈来了也只不过叫声大姑姑,寒蝉不必拘礼,这里是雾影门,我也只是门主夫人。你跟她一样叫我师娘就好了。”
“寒蝉和无岚是一辈岂可忝居高位。。。”还没等她在这儿客气完,子清便拍拍她肩膀,一阵风似的上了马车去看步茗。寒蝉正愣,不出几秒,也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子清伸出手示意像是赶众人一样,旋即背着步茗走了下来。江一鹭会意,立刻打开了石门。
“寒蝉。”江一鹭走过来,轻轻拉住寒蝉的手,“要进去了,你挨着我别离开,好吗?”寒蝉看她说的认真,不知道前面是有虎狼还是妖魔,点了点头。石门打开,幽暗的隧道如黑洞展现在眼前,一步一步往前,寒蝉被江一鹭拉在身后,眼睛慢慢开始适用黑暗。
原来世人找不到雾影门所在,并非到不了逍遥峰,而是到了逍遥峰却不知道从何找起。“小心脚下。”听得江一鹭这么一说,寒蝉才发现脚下是一条不宽不窄的石路,两旁有暗河流过。暗河流动极为安静,若非火把照耀和江一鹭提醒,只怕寒蝉决计注意不到它的存在。翻越石桥,行走在这溶洞之中,寒蝉的背上点点滴滴尽是钟乳石上落下来的水滴,一阵发凉。只有握在江一鹭修长手指间的手依旧温暖无比,不受这洞中寒潮之气的侵袭。
一只手的温暖自然无济于事。寒蝉终于还是打了个喷嚏。江一鹭回过头,手又握紧了一些,“别怕,我们马上就到了。”说毕寒蝉感到一股暖流从手腕流过来。似乎觉得温暖些了。“嗯。”
只几步之后,江一鹭不知道又熟稔的触碰哪个机关,石门升起,寒蝉轻轻的倒吸了一口气:难怪曾传言当今圣上来过此地之后便大呼皇宫也是逊色的。此地并无雕梁画凤,檐牙高啄,但是日积月累已渐黑色的木头建筑自有一番大气恢弘,建筑本身也在低调平和之后自有有行侠仗义者之豪迈,诗书礼乐世家之幽雅。飞流瀑布,奇花异草,阳光不偏不倚均匀的洒在楼阁之中,
“一鹭,”“嗯?”“这里是桃源吧。”
江一鹭慢慢牵着寒蝉走出来,“这里是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如蜂嗅蜜
无岚自然听不到寒蝉的感叹,也看不到江一鹭的微笑,要是她在场应该会嘲笑寒蝉,但是此时此刻同样的柔情蜜意她也一样沉浸其中,区别只是她知道,寒蝉和江一鹭暂时感觉不到罢了。
现在她每天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晚镜在一起。就像之前之后那些个为了红颜不要江山不理朝政的君王一样,她现在高高兴兴的作着甩手掌柜,美其名曰锻炼才能的目的,把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无霁。每天只管伺候晚镜服药,休养,听晚镜说垃圾话,自己变着法儿逗她笑,只为了看晚镜也许在别人看来只属一般、自己却觉得世上无两的笑容。谁稀罕那倾国倾城,谁希求千金才能买的皮笑肉不笑,一夜春宵,她现在只在乎这个赵晚镜,只有这个人和自己是相配的,别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这样的日子长此以往的维持下去。
以致于每天清晨看着晚镜在自己怀里的脸,她脑子里每分每秒的都想着“赎身”二字。只是已经不敢提,之前也说过无数次,晚镜总是摘个别的话题便混了过去。晚镜一直在刻意回避什么,无岚感觉的出来,晚镜不是羞赧腼腆的人,却一直回避见寒蝉、无霁,还有江一鹭。纵使不见无霁和寒蝉,一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