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疯颠起来,一些嫌疑不避壁,竟磕起头来?可见我的面貌不如他,你就要寻也去他,必不来寻我。往常我与他是极好的姊妹,为这件事竟有些恨他起来。所以今日于你相会,见说来了半年,直到如今方才理我,焉得不疑?后见你发誓起来,方才知道没有此事。这些戏文都是你磕头磕出来的,请问你该做不该做? 未央生道: 原来如此也。难怪你不忿恨。但他两个既是你令妹,也只当是我的小姨了。你肯使我见他一面,别的事不想得,只等我叫他几声姨娘,使他知道我们两个有了私情。他起先把磕头的话来骄你,待我替你把不但磕头又且相与的话去骄他。心上何如? 香云道: 这也不消,我与两个不但是姊妹,又且同盟。原说有福同享有苦同受,他以前既不曾背我,我如今怎么又反背他?我意欲要别你去与他相会,使他两个也知道天地间有一种妙物,大家赏鉴赏鉴。只是我也要与你断过。你得了他们之後不可改变心肠,要像今夜这等爱我,方才使得。你改变不改变也要发个誓来。 未央生听了,不觉手舞足蹈,一个筋斗就翻下床来,对了天地,比以前所发的誓更加狠毒。发完之後,又爬上床去,重新干起,当做央媒一般。及干到事完之後;交颈而睡。睡到天明起来,香云打发未央生依旧从梯上过去。 自此以後,两个日日见面,夜夜同床。但不知两位小姨何日到手,今且暂停。 下面两回另叙别事,少不得两出戏文之後又是正生上台也。 评曰: 我观肉蒲团之奇,未有奇于此回者。初看香云使性一段,使人张紧眼,莫知所自。及至看到末幅,始知从前一段乃理之当然,非作意也。香云未经相与之先,便吃无影之醋;既同枕席之後,必抬有理之酸。此妇人之常情也。后来不怪不妒,而且以月老自居,使三段奇缘一时毕集。观者虽有急事,亦不暇理,凡看未央生如何得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