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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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怨-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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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半天,我这是瞎耽误功夫。那就滚你妈!”大毛头一扬,舞动三节棍杀过来。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陆子矶一侧身,一抖肩胛。那大毛如弹丸反弹,嗖的一声撞回人堆里。但陆子矶的鼻梁被扬起来的三节棍稍带了一下,一股鲜血缓缓地从他鼻孔中奔流直下。 
“这不是强盗抢嘛!”汝月芬怒目而视大毛众人。 
阿德没弄明白,这汝月芬一腔怒火怎么能在这时发出来!他赶紧向后扯她的手,不解地问道:“你疯了呵,今天!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呵?” 
大毛一干人转过脸来,惊愕不已。站在汝月芬阿德身后的看客忙不迭地向两边散开。 
“你,一个傻逼小丫头!你在说谁啊?”大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说你们这些人渣,你们这些在镇上偷拿扒抢的人渣。”汝月芬满面通红,一字一顿地说道。 
“偷拿扒抢?还人渣?”大毛边上一个大汉笑了。 
阿德简直不认识这个一向文静得连大气都不出的汝月芬了,他拖着她的胳臂往外逃去。汝月芬甩开阿德的手继续大声说道:“你们个个人面兽心,连自个儿的媳妇都要换来换去,不是人渣是什么?” 
王大毛、张阿二和阮老三几个相互愕然而视。 
“好,有种!上去咬!” 
“喔哟,娘呵!这样的姑娘家大了,连人都嫁不出去!” 
“换媳妇睡觉,这小姑娘家的怎么知道!” 
人群中像开了锅似的,一片鼎沸。 
连脖子都红了的大毛从齿间迸出一句:“今天,我要捏死你!” 
大毛一个箭步,用三节棍照伸手阻击的阿德头上猛击一记。阿德脑袋轰的一声,眼前金蛇狂舞。大毛一把撸开东倒西歪的阿德,一手提起汝月芬胸领,用力向地上掼去。 
汝月芬被勒得满面赤紫,两眼突出,只见她两手往大毛手臂上一吊,拼命一探脖颈,张开小嘴就往那只毛扎扎的手背喀嚓一口。 
一直在那发愣的陆子矶脚底生风、欺身上前,从王大毛手里夺下汝月芬。 
汝月芬一下撞进陆子矶怀里,他身上的蓬尘呼地一下悉数被她吸入。在这一刹那间汝月芬几近窒息。她胸口发紧,两眼泪花,挣扎着从陆子矶身上滑下。 
一立在地上,汝月芬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两脚虚浮。云三雾四的阿德出手一捞,搀着了汝月芬。在他看来,这个汝月芬此刻完全是吃错药了。 
“原来是只狗日出来的!”大毛看看一圈紫黑的手背,直觉一股气血上涌。 
“毛哥,现在跟个小孩较什么劲呀,咱爷们先把这个傻逼江湖骗子拿下再说!”另一个大汉拍拍大毛说。 
“要收拾的,回头!”大毛毒毒地瞪了汝月芬一眼,又率众人向陆子矶一拥而上。 
陆子矶一手接大毛被咬的握棍手掌,一手满把抓住大毛嘴脸,正待送出。大毛一口黑血从陆子矶指间喷涌而出。陆子矶一撒手,大毛双手一阵乱舞,三节棍锵啷坠地,人往后一仰,反身倒下。 
众人一时全都住了手,看看大毛,看看陆子矶。 
大毛手背上的黑气,推向手臂推向前胸,迅速漫向全身,口内大舌渐渐发蓝,但心口却泛出一点色如朱砂的圆晕。 
“操他妈的,下这样的毒手啊,你!”一个跟着大毛出道的小兄弟哭喊着扑向陆子矶。陆子矶一掌拨开那人,蹲下身去察看大毛。 
“……灵……蛇毒?”陆子矶不由得抽口冷气,脸色骤然大变,双手乱颤。他凝目向浑身哆嗦的汝月芬打量一眼,赶忙取出贴身衣袋中两丸同样是祖传秘制的丸药。这由曾祖取名为百毒灵的丸药专克毒症,能解百毒。 
大毛这时已开始大吐白沫,全身抽搐。 
“这小姑娘咬一口,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呀!”一个中年男人在人中间探出长长的脖子惊叫道。 
“这个蛇郎中掌上有毒,刚好攻进那个小姑娘咬开的口子上!看半天,连这点都没看出来!”一个小青年鄙夷地看着中年男人说。 
陆子矶嚼碎药丸,抖手抖脚地撬开大毛牙关,将药糊送入他的口中。 
“快去弄点水来!”陆子矶厉声吩咐拎着哭丧棒的张阿二。 
张阿二飞快地跑出去砸开巷内一户人家,取一瓢水,又飞奔回来。陆子矶将水一股脑地灌入大毛口中。 
“抬我那儿去!”陆子矶对众人一挥手喊道。他知道如不能救活这个混混,自己的性命就此休矣。 
众人七手八脚抬着气息奄奄的大毛仓皇退出小巷。陆子矶再次深深地看汝月芬一眼,急急撤步离去。 
这一眼看得汝月芬打了个寒战,她惊惶地看着阿德,有点不知所措。阿德扯着她,绕开众人冲进弄堂。 
看热闹的众人精神抖擞地各自散去。 
“去看好戏噢!”有的人又拔脚向陆子矶他们追去。 
一摊水渍,血渍杂乱交缠,在石板地上留下一个狰狞的印迹。 
“你咋了,今天这是咋了!那样骂人家,还咬人!”阿德走出去几步,就急吼吼地对汝月芬喊道。他不知道平日温柔而又文静的汝月芬竟会有这样的一面。 
汝月芬茫然若失地摇摇头。 
“很丑陋,是吗?”汝月芬眼睛暗淡无光,微微地垂下头问。 
阿德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犹豫着又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连自个儿的媳妇都要换来换去的?” 
“我胡说哩,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张口就来了!”汝月芬不住地摇头。 
阿德有些恼火地说:“怎么敢这样胡说,我娘说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的。惹毛了这些人,你爹还能在山塘街开店不?……你……你特别不舒服?” 
阿德说着说着看见汝月芬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连头发都湿了,他就住嘴了。汝月芬无力地点点头,依在阿德身上向前走。阿德一下子乱了心脉,搀着汝月芬僵直地穿出小巷,走过街口。 
“她不舒服!”阿德对一个死死盯着他看的男孩说。 
“怎么一下子成这样了,是被那个杀胚勒坏了,还是桑果吃多了,或者是水里凉了一凉?”阿德看着汝月芬心慌意乱地问道。 
汝月芬摇摇头气喘吁吁地说:“好多了,这会儿。回去躺躺,就会好的。” 
到了那扇黑漆大门口,阿德问汝月芬:“我要不要进去?” 
“算了,省得东问西问的。刚才是我不对,别生我的气,行吗?”汝月芬手扶着门框,浅浅一笑。阿德绷紧的面孔松下来了,见她晃晃荡荡地推门进去,便举手摆摆,快步离开。 
郝妹听见门响,走出厨房一探头,只见女儿步履踉跄,满脸病容。她冲过来,大惊失色地问道:“你病了,中午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会病了?” 
“不碍事,我只是有点累。先睡会儿,再下来。”汝月芬摸着栏杆上楼,声气很微弱地说道。 
女儿显然病了,这叫郝妹很是心烦。这人的事怎么那么多呐!她一路唠叨着陪女儿上楼,服侍她躺下后,才下了楼去。 
汝月芬一躺下去,看到南窗关了,觉得异常气闷,她挣扎着起来要开窗,但转动一下脑袋,便一阵天旋地转,低吟一声,失去了意识。 
郝妹待陆子矶走后,思前想后也不想用药了,那蛇也已好久不登门了,再说,要是根发知道了这事,肯定也不依的。又想起陆子矶那一条大蟒,如此灵性,她心里忽然对那从未谋面的大蛇也多了几分好感。再看一阵吧,它要是再不来了呢!自从十几年前养的那只小黄猫失踪后,家里再也没有养过猫,但家中却再不见老鼠上蹿下跳了。她很奇怪,嘀咕过两次,根发接嘴说那是因为那条家蛇的缘故,想想也对。再说吧! 
她静静地靠在床上,今晚她已有好几次想起那个陆子矶了。在花山头,他从东屋出来,用毛巾擦汗掸灰,一身的栗子肉上下跳来跳去,显得特别英武。无论他在大桥头还是面对那伙躺在地下碰着天的滚刀肉,什么时候都不慌的。尤其是唤那条大蟒出箱的模样,真是有点神了。 
男人躺在一边,鼻息均匀。他每天都很累,店里有很多事,进货出货他都要亲自操持。一上床,常常是倒头就睡。这几天镇上嚷着一月一次的税费改作半年一次交清,男人这几天拉不开栓,到处去筹款借钱,烦着呢,他又什么事都窝在心里。 
郝妹抚摸着勃起的双乳,轻轻叹口气。根发不好那个,她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动她了。心头一热,陆子矶的面容又极为清晰地在眼前晃来晃去。 
陆老伯在她家养伤期间,每天教豹子读书识字,就将郝妹也一起捎上。后来爹肯出钱让她去大连庄的私塾读了两年书,现在能够识文断字,多少还能帮根发理理账,全是陆老伯之故,老伯动辄便与爹唠叨她应当知书明理的事。不过,那时她更喜欢和豹子、宋老三、巧巧他们漫山遍野四处疯跑,或者是进东家出西家妖门子乱窜。小豹子常趁他爹一个不留心时,就带上她溜出门去。 
朱家五小子家后院那几棵山桃开花了,一串一串地缀满枝枝杈杈,灿灿烂烂。郝妹伸出舌尖舔着花苞上的露水,她们说这水养人,弄巧了,还会成仙呢。蹲在树下玩泥巴的五小子突然站起来,将手里的泥团掰开一半,递给嘴唇湿漉漉的郝妹,然后压低嗓门对她说:“脱掉裤子,给我看看!” 
“不!”郝妹朝豹哥看看。但豹子手里团着泥,眼睛看到别处。 
“脱不脱?……我来剥喽!”朱家五小子把手中泥巴摔地上,用手将裤腿上揩抹一下,就过来了。 
“姨娘!”郝妹护着裤腰,喊五小子的娘。 
“唉,啥事?”五小子的娘在前院菜地里忙活。 
朱家五小子立即罢手,掏出硬邦邦的鸡儿向那团泥巴滋出点尿,又开始和泥。郝妹也忙着蹲下身掺和进去。但不一会儿,五小子又要动手动脚。郝妹又喊:“姨娘,你来看五小子呢!”她喊的时候看着豹哥,而豹子眼睛又看着别处。 
“唉!”五小子的娘便走过来问,“又有啥事呀?” 
郝妹还是没说,说出来她再不能在这玩了。 
“不准欺侮郝妹,好生玩呀!”五小子的娘狐疑地看看他们三个,关照一声儿子,走了。但没两分钟,这个没底货又蹭了过来。 
“触你娘,你又来了!”豹子突然怒了,单腿蹲地,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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