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题外话。
“溪妃今日的穿着,看着倒是清爽的很。”
嘎,这是在说她吗?此身体原主人的品味确实跟顔溪很是相似,不喜艳色,更不喜那些过多的坠物,但太后今日突然点明说出,不知道有何用意,只得满怀感激状:“谢太后夸奖,今日因匆忙所以略浅素了些,还望太后莫怪臣妾的失仪之罪。”
太后不再继续,嘱咐了些平日耳熟能详的话,便在秦心雪的搀扶下离去。
众人皆舒了一口气,好在不用现在拿出主张,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回到自己的宫里尚可着人想出法子出来,太后一离开,紧张之时一扫而过,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因为太后那句话,除了司马晴无动于衷,秦心雪扫完走人了,其余的两双眼睛依旧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顔溪感觉很是不自在,便借着理由先行离开了。
离开永康宫之时,恰是旭日初升,顔溪感到了阵阵的暖意,不由得想起那句,叹息西窗过隙驹,微阳初至日光舒,句是好句,怕只怕非白驹过隙,而是度日如年啊。不过趁着光景正好,顔溪拒绝了用轿,带着离月慢慢的步行回宫。
行至一较偏僻处,远远的望见一黑色轿子缓缓行来,顔溪见离得近了,特地往旁边偏了偏,好让轿子先行过去,谁知道偏偏不巧,没算准偏过去的距离,还是妨碍了交通,轿夫身强体壮,她哪经得起这么个擦肩而过,冷不丁的就将她撞到在地。
离月一吓,赶紧搀扶,还未开口心疼自己的主子,便听见轿旁一路跟随的青袍男子,大约正值而立之年,大声呵斥道:“大胆,看见王爷的轿子还不避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哪位王爷,赶紧破罐子破摔的懒得起身直接跪在地上道歉:“王爷请恕罪,奴婢们初来此处打扫,还望王爷饶恕奴婢们不识之罪。”离月见状,两腿一弯也赶紧跪了下来,那膝盖撞石间的声音格外响,听得顔溪一个劲的骂傻丫头。
黑色的娇帘被掀开,中年男子闭了嘴退至了一旁,顔溪瞥见了视线之内的一双黑色靴子,祥云镶边,不敢视线往上,特地将头再次压了压。
“将头抬起来。”来人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但不难听。
本想借着个缘由就此打发过去,谁知道里面的人会下轿,打扫?就连离月穿得都不像打扫的丫头,更何况手里连个道具都没有,顔溪懊悔脱口太快,但也无奈,只好将头抬起,触及到那双深邃双眸时立刻撇开,紫色锦袍加身,束带镶玉,黑发冠束,五官俊美,不得不承认,皇室血统确实能造出些出类拔萃之人,好比风韵不减的太后,还有那步步生莲的秦心雪。
紫色男子在顔溪的脸上若有所思的停留了片刻,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道:“打扫?”
顔溪头皮硬了硬,想着什么法子方能糊弄了事,却听到对方突然又问道:“你们可认得本王?”
不认得,顔溪想说,但不能说,还好身边的离月反应灵敏,也不枉费她苦口婆心教育了这些时日。
“奴婢当然认得的,宫里上下谁不认识宣德王爷。”
他就是宣德王爷?皇上的亲哥哥君修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想着所谓的王爷本是坠着一撮胡子遛鸟闲暇之人,但眼前这位年轻的贵公子实在有些违和,之前听离月离雪他们提及过此人,据说皇上对这唯一的哥哥也是不错的,登基以后既封了王也封了地,允许他在宫中来去自如,不受任何约束,皇上因此还在外人的笑谈中多了一向带兄亲和的美誉。
“起来吧。”又转头对向刚刚呵斥的男子沉声道:“承华,这本是后宫清净之处,莫要如此鲁莽,惊扰了别人。”
“是,王爷。”叫承华的男子惭愧的俯首。
待二人离得远了,君修凌仍站在原地,目光如炬,沉默异常,承华觉着有些反常,轻唤两声后听得对方极轻的低语,似乎是对着他的,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那双眼睛,很像,不是吗?”
承华听不大明白,又不便发问,只得沉默着。
“罢了,起轿吧,想必母妃等得急了。”
古人闻鸡起舞,她是闻鸡请安,哪知就那么短短几句话便打发了又回来,经刚刚小插曲的一折腾,本来还有些困意的,现全然因君修凌在她脸上长久打量的炙热目光给扫干净了,那人明明知道她们非打扫宫女,但却不追究她们的撒谎之责,顔溪心中对他略有些大度的好感。
回到宫中索然无事,便倚在塌上随手拈翻着现人的一些书籍,顺便给自己恶补一下如今的用语。
哪知刚翻过一页,便见着离月跑进来,将好奇的小脑袋杵在她跟前,道:“娘娘,太后都说了要各宫娘娘拿出生辰的法子,您怎么还在这里看书呢,快想想法子啊。”
真是多嘴,早知道不告诉这丫头大殿之事了,省得她又操碎了心。
顔溪将书扔在一边,捻了片玫瑰花糕放入口中,“太后只说想些法子,没有说让各宫都要想些法子,我想那些娘娘们估计都挖空心思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何苦还要娘娘我操了这份闲心去。”
“可是娘娘,您干嘛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呢,万一娘娘的法子好使,到时候太后高兴了,皇上也一高兴,那娘娘岂不是大功一件,省得他们到时候又嚼舌根说”意识到后面的话十分不中听,离月咬住了唇。
顔溪悠闲的嚼着糕点,明知道后面省略的话应该不怎么入耳,但还是拿着眼珠子瞪着离月,那意思很明显,不说小心娘娘我罚你!
离月一咬牙:“他们说,他们说娘娘平日没什么本事,要不是,要不是仗着自己的父亲,也不会,也不会捞得这些鸡犬升天的好处。”越说头越低,要是有堆软些的土,估摸着早一头扎进去的。
“以后说话用不着如此重复,你不累,娘娘我听着觉着累。”
“啊?”这不应该是重点啊。
“啊什么啊,不许打搅我睡觉,出去出去。”
“可是娘娘”离月还是不甘心,总想着劝导自己的娘娘能积极向上,见对方在塌上翻转了身子准备阖眼越发着急,瞅见离雪刚好自屏风处拐了进来,跟见到救星似的立马拉扯了过来,“离雪,你快劝劝咱们娘娘,太后说要让各宫娘娘拿出皇上生辰的主意出来,可咱娘娘就是不肯想法子。”
“娘娘,离月也是为了娘娘好,还请娘娘莫气怪了离月啰嗦,但离雪觉得,太后既已下了旨意,话也没说得十分透彻,到时候万一真的要各宫娘娘都拿出一个法子出来,那娘娘要是拿不出来,岂不是犯了明知故犯之罪,依奴婢的意思,娘娘可以将法子想着,若太后没有明确的指示,那就藏了去不说罢了,配合着其她娘娘的意思应了就是。”
她怎能不知娘娘的心思,不想做那出头之人,以免招来是非。
床榻上的人好歹有了动静,两弯清泉闪了闪,道:“离月啊,你真的比离雪大了那几个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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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月因罪被带走()
离雪说得不无道理,做好万全之策当然不是坏事,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直接顺从了那些宫妃娘娘的话就是了,索性别无他事,倒不如借此打发时间,并顺便活跃一下连日来因为吃睡的定律而造成的脑退化。
这日,顔溪将闲暇的场所搬到了屋外,一张躺椅一杯茶,一缕暖阳添春,足以满足了她的享受,平日里叽喳不停的离月也难得的跑没了个影,离雪也不知去向,想必这俩丫头这几日闷得紧,又跑去后厨捣鼓新鲜玩意儿了。眼前倒安静了许多,顔溪想着将昨日零零散散的一些法子记一记,以免隔几日再忘记了,好在她时不时的练一练写字,倒也能写出一二来,便唤来了太监小程子拿来了笔墨纸砚。
顔溪平日窝在房中的时间居多,所以小程子皆在外间伺候,若有事吩咐离月和离雪顺便转达给他,今日娘娘亲自吩咐,小程子一路欢喜,屁颠屁颠儿的就将笔墨纸砚备齐送了上来,因一路小跑还略带着些喘气。
“又不是什么急事,需要你跑这么急吗?”顔溪觉着好笑。
“娘娘娘吩咐,奴才当然要跑勤快些。”小程子抹一把脑门上的汗,乖乖的退到了一边,觉着距离不够远,又往旁边退了退。
顔溪瞧着他的动作,平日虽见到的次数少了些,也不至于如此退避三舍,后又仔细一想,觉得应该明白了些什么,于是耐心道:“娘娘我平日不爱出门,大都待在这屋内,离月离雪那俩丫头见天的在我眼前晃悠,已经够我烦的了,也就没再着你进去伺候,可别往歪了想,娘娘我要是不喜欢谁的话,早就打发了别处去了,怎么会容他在跟前见着。”
小程子不是个糊涂人,顿时将重点领悟得相当透彻,宫里这到处冰天雪地的情感,何时见得有哪位主子能跟他们这些低贱的下人说这许多掏心窝子的话,立马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又觉着有些失仪了,袖子往两眼上一抹,双腿一弯,十足的铿锵有力:“娘娘对奴才的好,奴才是记着的,日后娘娘如有用得上奴才的地方,奴才一定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终归是年轻单纯啊,又加上跟对了原本的主子,心地是一个个的善良,心下感动却也不便做出涕零之状,便道:“哪用得着你粉身碎骨这么严重,快起来吧,在我这锦云宫无需这么多礼数,自然些比较好。”
小程子一听,又是一阵感动,站起身,直直的站着,又听到跟前人道了一句:“你往我这边挪近些,这么好的阳光,站在树荫底下岂不是浪费了。”
开心的又往主子身边挪了挪,腰更挺得笔直了。
因昨日已想了大概,今日落笔快了许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详细记录了下来,放下手中笔,刚想唤来离月将她发酸的肩膀揉了